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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还能保持十二个时辰的沾沾自喜的小人。对这种人是令人冷笑之余顿生憎恶鄙弃之心。但如此艰难之绝学,却有熙熙之人不顾唾弃,举身赴之。想当这样的小人嘛,我做不到,王爷更不用想,让你做,你也做不来的。”
安清王感觉有点顺耳了,脸色柔和起来。
阿萝又道:“阿萝说的却是另一种。常说白沙在涅,蓬生麻中,但涅在涅中如何,麻在麻中如何,人在人中呢?没有谁可以在复杂的人性中清洁超然,唯有避世,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避世,大隐于市也避不开世。洁身自好也是一种奢求,是自欺欺人的逃避!我们都是相对的小人。以王为君,以君为父,食君之禄,思君之忧。相对于君之大,我们则小。”
安清王沉思起来,阿萝继而说道:“人就是人,既非兽,亦非神,人性就是人性,本无可非之处。有时我们的生存环境中很多的因素就是把这个自由呼吸、自由飞翔的空间分割得羽翅难伸,气息凝滞,于是只好自己变小,只有变小才会使自己的生存空间相对大些。善因而无善果,心无私却无公位,都会导致人的心胸变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等到善因的善果。但大丈夫处身立世,有所为也有所不为!”
她脸上放出光华:“王爷便是阿萝口中的这等小人,能屈能伸能笑能怒,纵是小人儿,也坦荡荡,光明磊落!”
刘英长舒一口气,目光尊敬地望向阿萝。如果说以前是因为主上爱慕与命令叫他跟了阿萝,这番小人说却深切打动了他。有谁不想做人,并且体体面面地做人呢?生活艰辛、颠沛流离让人不得不寄人篱下。做个小人。但是这不妨碍有颗坦荡的大丈夫胸怀!他情不自禁地又直了直腰。
安清王震惊地看着阿萝,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立在厅堂中光彩四溢,那双眼睛坦白真诚!是啊,都是小人儿,都在为自已为亲人争取一个更大的空间罢了,有如此见地,儿子倒真没瞧错人。他哈哈大笑起来:“摆酒,老夫要好生喝两杯!”
阿萝不再讲道理,乖巧道:“听说王爷好酒,不可王爷可懂酒?”
安清王瞪眼:“酒有多少讲究?老夫就好喝个痛快!”
阿萝笑而不答,没多少功夫,花厅上了酒菜,阿萝端起一杯喝下,想了想:“这是王爷最爱的酒?”
安清王得意地说道:“老夫最爱喝边城所酿之酒,够辣够劲!”
就这种连二锅头都比不上的酒?阿萝不屑地想,要是弄瓶茅台,还不喜欢得成天抱着酒瓶嗅着酒香入睡?
她还会酿酒?安清王心痒难止,高兴得胡子开跳。一老一少边吃边聊。阿萝细细捡了所知道的酒知识说与安清王听。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喝葡萄酒得用琉璃盏。沽酒青旗趁梨花,喝白酒得用青瓷杯……听得老头子的眉飞色舞,恨不得每一种都能喝到:“你都会吗?”
阿萝心里暗笑,摇摇头:“我不会!”
安清王很气恼:“那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又喝不到!”
是啊,喝不到,喝不到才叫好呢?阿萝笑咪咪地说道:“好象记得有种酿酒叫蒸馏法,我好生想想。”她也没把握,但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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