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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过往。
白虎族长动用了族里存储过冬的应急食物。在白虎族长眼里, 白祭司的离去就和族内出现天灾一样严重。
十来名雌性在一旁处理着食材。白虎族长发话,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因此他们要吃得饱饱的, 还得一直吃,从早到晚地吃。决不能让白祭司走得不安心,还担心他们吃得不饱。
其中一名雌性正在给土豆削皮, 削着削着, 她就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脸颊滚落。
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很悲痛,就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今天没有祭司爷爷分食物了。”
只是非常平凡普通的一句话,却触碰到了雌性们的泪点。就连一直默默低头,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老雌性也流出了泪来。
今天没有白祭司分发食物了, 以后也没有了。
郭梓安跟在白山均身后, 手里拿着干树枝。他们将干树枝放到棺木下方。这些树枝将会成为燃烧棺木的燃料。树枝越多, 火就会越旺, 说明大家对祭司爷爷的不舍。
郭梓安一开始没想明白,后来便意识到,火旺一点其实是好的。
埋骨荒野,会被嗜血嗜腐的野兽挖出来啃咬,不如完全化为灰烬, 至少自己亲人的尸骨回归大地,回归河流,不用被野兽糟蹋啃食。
相反,那些受人厌恶的人才不得埋葬,直接丢到森林里面,变成野兽的食物,啃食撕咬,不得好死。
祭司爷爷躺在棺木里,天气寒冷,脸只是苍白了许多,双眼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他们都知道,祭司爷爷已经没有了呼吸,是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郭梓安默念了几句送别的话,放下手中的树枝。
白山均手里捧着一大捆树枝,他看着棺木里的祭司爷爷,没有说话。
天空又下起了霰。
霰落在众人的头上,肩上,冰冷的,有些硬,像祭司爷爷那干瘦的手在抚摸他们的脑袋。
白山均想起了从小到大,和祭司爷爷一起度过的时光。
他虽然有长辈,但祭司爷爷知道他的家庭特殊,因此总会特别照顾他一些,常常给他好吃的东西,教他各种草药,还有一些打猎的技巧。
那时候的白山均调皮得很,有奶就是娘,见祭司爷爷那边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也就常常到祭司爷爷那里串门。要是家里哪天找不到白山均,准能在祭司爷爷那里找到,每次找到都肯定看到白山均在祭司爷爷的山洞里,吃着祭司爷爷的口粮。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白山均那会儿虽然是孩子,可吃得一点都不少。祭司爷爷虽然是个祭司,但教养的孩子多,每个孩子都分那么点,白山均再吃一大口,祭司爷爷自己也只能节衣缩食。
好在祭司爷爷的亲生孩子都不差,因此也饿不着自己,只是祭司爷爷的亲生孩子也不会过度补贴祭司爷爷,白白便宜了其他家的小子。
白山均的父亲看到白山均吃祭司爷爷的口粮,自然又是一顿打。不过祭司爷爷都会拦着,笑着让白山均下次再来。
后来白山均能够打猎了,没少给祭司爷爷送食物。就算搬到森林外面住,白山均仍旧偶尔带点食物回去给祭司爷爷。白山均知道祭司爷爷不缺食物,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也知道祭司爷爷的最大心愿,是看着族群里的每个孩子健康成长。
郭梓安没有打扰白山均,一直站在白山均身旁,陪着白山均。
不知过了多久,白山均才把手里的树枝放下。他放得很慢,一根一根,围绕着祭司爷爷的棺木。白山均怀里的树枝很多,走了一圈多,才把手里的树枝放完。
等白山均转身离开,郭梓安握住白山均的手。
郭梓安的手很冷,碰触白山均的手时,就跟冰一样。白山均的手也是冰冷冷的。
两只冰冷的手相互交握,慢慢走到人群的最外圈,等着所有人看祭司爷爷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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