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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也不再宁静,周围不断有压抑过后痛苦的?呻吟声,不仅是箭矢和?蒺藜,药物越来越匮乏,这才是致命的?地方。
战斗了七天七夜,人人疲敝不堪,都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空气中隐隐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焦灼感。
霍屹一边吩咐士兵继续巡逻,一边朝帐篷内走去。
“大将军。”军需官面色焦急地走过来,霍屹给了他一个眼神?,军需官便闭上嘴,和?他走进帐篷之中。
“说吧。”霍屹坐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但他面容仍然十分?沉静。
“医药不够了。”军需官道:“现在那?些受伤的?士兵,根本没?有医药可以治疗,只能包扎起来,让他们自己?撑过去。”
他动了动嘴,艰难地说:“而?且很?多人开?始发热,又没?有休息的?时间,再这样下?去的?话?……”
“先尽量治疗重伤者。”霍屹说。
军需官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坐下?来,看着霍屹,欲言又止。
有药的?话?,优先治疗重伤者自然是对的?,但现在的?情?况下?,军需官不得不想?,这些药是不是应该先用于治疗轻伤者。否则轻伤变重伤,重伤无?可救药,就死了。
但这样的?想?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放弃现在的?重伤者,那?些人,本来也没?有战斗力?了。
“大将军……”军需官深深地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道:“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优先把药分?配给重伤者。”霍屹重复了一遍:“去吧,辛苦你了。”
军需官垂头应是,步伐沉重地离开?了。
帐篷门帘关上之后,霍屹才重重地吐了口气,浑身放松向后靠去,他艰难地脱掉自己?身上的?铠甲,内衬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鲜血将布料和?伤口粘在一起,他扯了一下?,牵动了大片暗红色的?血肉。
七天七夜的?作战,匈奴那?边用的?是车轮战,霍屹也尽量安排了轻伤和?休息过的?战士们挡在最前面,但他一直都在前线作战。
经过这么频繁的?战斗,再坚韧的?铠甲也会破损,虽然有备用的?铠甲,但数量不多,优先给了破损最严重的?士兵。
霍屹端起桌子上的?酒,直接泼在伤口上,一阵剧烈的?痛楚之后,血水顺着酒慢慢流下?来。
他记得这道伤是怎么来的?,当时他带着骑兵深入地方阵营,被一群匈奴兵围攻,随后和?几?个匈奴万骑长作战,有个万骑长用的?是重锤,当他和?其他几?人缠斗的?时候,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背上,铠甲瞬间凹进去一块,虽然没?有利器伤,但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涌向他的?脊椎。落下?马之后,又有很?多匈奴包围起来,就是在那?时候,腹部添了这道几?乎将他拦腰斩断的?巨大伤口。
不过当时他来不及感觉疼痛,杀了一个匈奴骑兵,抢了马就跑回来了。
鸣金收兵之后,霍屹照常安排了一番,尽管身上血污累累,腹部不断抽痛,眼前也一阵阵发白?,也竭力?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刚才的?军需官就一直以为帐篷内的?血腥气来自整个战场,而?不是霍屹自身。
放松下?来之后,浑身都传达着剧痛,霍屹都懒得分?辨都是哪里受了伤,他耳朵嗡嗡作响,呼吸间浓厚的?血腥气哽在喉咙,每一次呼吸,都让疼痛更加鲜明。
倒了酒之后,霍屹干脆利落地撕开?了粘在血肉上的?布料,然后勉强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双手用力?撕成长布条,面无?表情?地给自己?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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