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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元奸细。”三个人异口同声道,而后又同时陷入沉默。
“你难道是想,顺藤摸瓜?”柳归舟不确定地问。
沐青天点点头。
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引起了永平城内其他势力的关注。
如果范员外真的为小王子效命,何不将计就计,利用他去打探小王子和大同的消息呢?
“太危险了。”崔瀚不赞同。
沐青天叹了口气,说。
“都走到这里,还说什么危不危险的。”
“你说的有理。”最先松口的是柳归舟。
四个人合计了一下,兵分两路,一边由沐青天继续和范员外谈,稳住他;另一边由崔瀚带着柳断,调查范员外的行动,以及他身边的人。
范员外听说沐青天愿意跟他合并,共同运送药材去大同,看起来非常高兴,直接奉沐青天为座上宾,请他在自己府中小住几日,商讨细节。
沐青天时刻警惕着,所有饭菜都用袖中藏着的银针先试过才动筷。
奇怪的是,范员外似乎并没有对他动手的意思。
柳断发现,每天范员外都会去永平城内的一家酒楼,时间不固定。
崔瀚乔装打扮,装成是要住店的客人,问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小店客满了。”掌柜的不好意思笑笑。
“满了?”崔瀚不解,“我看楼上没人啊。”
“客官您有所不知,楼上在几天前被城中的范老爷包下来了。”
“哦……”崔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范老爷的亲戚来了吗?”
说到这里,掌柜的似乎在忌惮什么。
“可能是亲戚吧,但是一个个都遮着脸,说话声音也怪怪的。”
“那你还敢让他们住进来?”
掌柜的嘿嘿一笑。
“现在世道不太平,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崔瀚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亡命之徒,给了他一点碎银子,权当打听消息的辛苦费。
遮住样貌,口音奇怪,很有可能就是北元人。崔瀚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柳归舟,并派了车队的下人去范府告知沐青天。
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沐青天也该回自己的宅子。范员外没有阻拦,又叫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拿出自己珍藏许多年的纯酿,想跟沐青天再客套客套。
沐青天害怕酒里有东西,所以一口没动。范员外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喝,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
“范员外对北元人是怎么看的?”
沐青天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抬眼观察着范员外的表情。
“畜牲,都是畜牲!”范员外喝醉了,把酒杯狠狠往桌上一砸。
沐青天收回视线。
奇怪,范员外的表现不似作假,他是真的很恨北元人。
难道是他们猜错了?
月上树梢,沐青天以“不胜酒力”为由,叫侍女进来收拾桌子上的饭菜。
侍女还想把自家老爷拖回房间去,奈何范老爷撒酒疯,嘟嘟囔囔的抱着桌子腿不放手。
沐青天垂下眼皮说:“无事,在下与范老爷将就一晚。”
侍女见客人都这么说了,连连道谢。她们搬来被子褥子盖在范老爷身上,又帮沐青天铺好了床。
沐青天躺上去,手规规矩矩放在胸前,闭眼。
过了很长时间,耳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沐青天悄悄把眼睛睁开一道缝,借着窗户透进的月光,看到本该睡死的范员外竟站了起来,没有一点儿喝醉的样子。
很快,房间中又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进来了,万一被发现!”
对方操着浓重的蛮族口音,不屑道:“他醉了,你最清楚。”
范员外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了,什么时候放了我的家人!”
沐青天这才想起来,偌大的范府,好像只有范老爷和下人,他从没见过范老爷的家人。
“很快。”北元人邪笑,“到时候你从南城门走,那里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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