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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样,要求并不高。
也不需要人生多么真实。
可如若“夜宿帝宫”、“纸短情长”都能是假,别的东西也一样可以是假。
比如,他对你的种种纵容,无奈悲愤、隐忍心疼。
时至月末,月色熹微。
宴语凉终于没忍住,戳戳身边:“青卿,睡了么?”
庄青瞿本就浅眠,狭长凤目微微睁开。
“青卿。”
“过去的事,青卿真就……不能与朕坦诚相待么?”
“……”
“朕知道,或许朕失忆前确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让青卿心里怪朕、怨朕了。”
“但青瞿,朕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到底怎么了,朕究竟做错过什么。青卿若肯告诉朕,朕都愿去改。”
“……”
“青卿。”
“朕要怎么说……”
“实在不行,青卿再编一个说得通、过得去的缘由也行,骗骗朕,朕也认了。”
这话说得言辞卑微。
可宴语凉此刻的内心非但不卑微,反倒是万分真诚、清明坦然。
岚王有心隐瞒,前尘真相未必多美好。他未必一定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只是,他得要岚王重新给他一个故事。
岚王聪明,按说编个故事骗骗他又不难。只要别像这个一样全然说不过去、糊弄得那么明显。
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纠结。
此后,两人心照不宣。
他安心一辈子做他的假皇帝真摄政王夫,沉迷岚王美色、醉卧美人膝,也没什么不好。
宴语凉在黑暗中,目光清明。
他想岚王这般玲珑心肝、聪明剔透,不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皇帝已妥协得不能再妥协,岚王没道理不答应。
却未料,岚王突然就疯了。
黑暗中,一阵天旋地转,冷香倾轧。
岚王声音涩然低哑,濒临崩溃一般:“我已说过多少次……我从来不曾骗你,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一次骗过你!”
“阿昭,你是亲口说你信了的,君无戏言!”
“如今这又算什么?”
“宴昭,我究竟,究竟做错了什么?”
“到底还要我怎么证明?到底我应该做什么你才可能会相信我,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
宴语凉彻底懵了。
扑面而来的戾气与伤心。一时间,他仿佛回到了刚醒来的那一天,唇齿干涩:“青卿……”
“别那样叫我!”
“都是假的。我受不起。”
“阿昭说你全忘了,什么都忘了。我虽几近心死,却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至少你还活着,大不了重头来过……”
“罢了,着实可笑。怪我执迷不悟、怪我一直以来痴心妄想。”
“是我不该,是我不配。”
……
……
一切发生得太快。
等到宴语凉彻底回过神时,岚王已经离开了,就连那冷冷的余香都散去殆尽。
楚微宫门重新重重落了锁,他正一个人正孤零零站在沉沉的门扉边。
冬夜的地砖好凉,冰寒刺骨。
云飞樱儿:“陛下这样不行!会冻着的,快穿上鞋!”
地上是凉。
可适才岚王离开时,也是一身单衣。
傍晚的时候下了雪,此刻外面又是极大的风雪,他身上那么单薄,也没有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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