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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何必欺负我的人。”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邓天佑顿时怔在原地。
秦昭缓缓踏入房门。
深秋的夜里微凉,男人裹了件避风的袍子,显得身形更加瘦削。屋内的烛光映出半张俊秀的侧脸,看清了那张脸,邓天佑只觉浑身血液都冲向大脑,冲得耳畔翁鸣,瘫坐在椅子上许久说不出话。
秦昭一抬手,示意阿七先出去。
阿七出门时将书房门合上,秦昭走到桌案后坐下,轻声问:“邓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他的确是副重病未愈的模样,脸色还有些苍白,比起过去更是消瘦了许多,变化大得叫人几乎辨认不出。
邓天佑怔怔望着他:“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还活着?”秦昭笑了笑,“怎么所有人遇见我都是这个问题,你们就这么想让我死?”
“当然不是!”
邓天佑霍然起身,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
他对这人的感情很复杂。
这人当初钦点他为状元郎,又将他收入门下,悉心教导。于私人感情而言,荣亲王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伯乐,是倾囊相授的恩师。
可是于公,他亲眼见证了荣亲王滥杀无辜,最后还因意图谋被陛下派人诛杀。对这等乱臣贼子,他自然该与其断绝关系。
事实上,在荣亲王死前,邓天佑就已经因为政见不合,与这人不相往来。
这也是荣亲王死后,他依旧受到陛下重用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人没有死?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奇怪,你来这里之前没猜到这个可能?”秦昭见他如此失态,含笑问。
邓天佑不答。
他的目光又落回那首诗上,哑声问:“你为何要送这首诗给我?”
“你今日已经告病缺席鹿鸣宴,你躲过了这一次,就可以不与我相见。至少在进京之前,绝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你的身份。”邓天佑顿了顿,道,“可你偏偏用了这首诗。”
他明明可以避开与邓天佑见面,却为何要故意用这首诗引邓天佑来见他?“你为何要引我前来?”邓天佑冷冷问。
“自然是因为我想见你。”秦昭坦诚道,“你在京中为官多年,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京城。你与我而言是个可用之人,我需要你,就这么简单。”
“你要回京?”
秦昭眉梢微扬,反问:“你以为我只是考个举人玩玩?”
“邓天佑,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秦昭道,“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邓天佑脸色铁青,别开视线:“可我不知道我了解的是不是真实的你。”
他二十岁就被点为状元,是开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荣亲王当年很器重他,他也一度将对方当做自己的追求和目标。可随着这人当政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逐渐政见不合,最终分崩离析。
现在回想,邓天佑根本不知道,他认识的,到底是不是对方真正的面目。
“不急,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喝杯茶慢慢聊。”秦昭的态度依旧平和。
“不必了,有话还是直说吧。”邓天佑没与他耽搁时间,“你叫我来,究竟是为什么?”
书桌上放着阿七方才刚泡好的茶,秦昭抿了一口,却又起了另一个话题:“这首诗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
“当初在你考取状元郎后的鹿鸣宴上,我知你出身贫寒,问你为何要考取功名,可是为了改善处境。你说不是。”
“你说你为的是家国太平,百姓安康。”
“你怕我误以为你是在说大话,当场赋诗一首,以诗明志。说若你有一天违背了这诗中所言,让我尽管取了你的性命。我是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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