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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华摇了摇头,示意他跟随自己上车,待马车驶离国公府百米,才悠悠道:“想不到百密一疏,今日我也是着了旁人的道了,险些便坏了我一世清名。”
轩辕曜伸手去揭面皮,却痛得“嘶”了一声。
贺熙华倾身向前,“别动。”
轩辕曜便不再动了,静静地任凭他在自己面上动作。
“陛下从何处得来这些江湖人的玩意儿,”贺熙华动作轻柔,语气却是很不苟同,“不管是谁给了陛下这个面皮,都希望陛下少用乃至于不用。”
轩辕曜想了想,点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熙华所虑极是,朕答应你。”
天子真容让这些精于易容的江湖人知晓,并非好事,而若是有人知道皇帝易容的样貌,在白龙鱼服时出手刺杀,也不是毫无可能。
贺熙华露出个浅淡的笑容,随即又立刻隐去,长出一口气,“我收到帖子,确实有些惊诧,毕竟先前之事,知晓之人甚众,就算赵之灿是个心胸宽广的君子,也不得不顾虑旁人的眼光。可我以为……”
他雪白面上难得露出些许难堪,两颊泛起微微红晕,“那帖子确实是赵大人的字迹,让臣去西角门,臣以为是陛下一时兴起,想要见臣……”
轩辕曜脱口而出,“朕一直想见你,何时成了一时兴起?”
语毕,显然觉得言语轻浮,轩辕曜轻咳一声,“朕本以为你今日不会来,想不到却遇着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何喜之有?”贺熙华苦笑,“陛下将此事交托给沈大人,可他自己都尚未娶妻,如何能料理得妥帖?臣身份特殊,若是处置不当,恐怕后患无穷。”
轩辕曜笑了笑,“他们这些世子,就与东宫储君一般,自幼所受教导均与寻常贵家子不同,若是这点小事都处置不得,还谈什么肱骨重臣?”
他说的笃定,贺熙华也心下稍安,又听得轩辕曜轻声道:“对不住。”
贺熙华觉得自己应觉得惶恐,可却难以自制地感到好笑,“臣不敢,陛下何出此言?”
他今日穿着件牙色常服,褪去“贺大人”的持重干练,整个人有如水葱一般,谁看了都得夸一声惨绿少年。
轩辕曜看着他,灵光一现地闪过一个念头,却又难以捕捉,最终摇了摇头,暂不去想,“朕先前听信市井风传,一直觉得你与崇泰情投意合,如今看来,是朕高估了她,也折辱了你。”
“她不过是年幼无知,书读得少了,却也不至于那般十恶不赦。”贺熙华淡淡道,显然对她仍极其不快。
这几句话对谦谦君子贺熙华而言,显然有些刻薄了,轩辕曜摸了摸鼻子,“五百年来,我轩辕家都娇宠宗女,如今看来,嗯,确是有些过了。”
“我听闻陛下十一岁时,听闻崇安公主的驸马醉酒,胆敢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还动手推搡,陛下竟带了人冲到公主府去,叫来驸马的父母兄弟、所有奴仆,当着他们的面将驸马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
轩辕曜自己都笑了声,“其实朕与两位皇姐都不稔熟……兴许,这祖传护短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他敛了笑意,“朕做皇帝做久了,竟也染上草菅人命、罔顾他人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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