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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前呼后拥着一红衣男子,对贺熙华倒是和颜悦色,二人寒暄了几句,贺熙华便登车欲去。

孙熊还未有动作,周子文却生怕错过了,急切切地奔过去,大呼“大人!”

贺熙华顿住,见是个有几分眼熟却更为眼生的学子,淡淡道:“你是临淮学子?”

“正是,托大人的福,学生此番也能参加院试。不瞒大人,学生方才考策论,想到的尽是大人为政之举,有大人这般的父母官,实乃临淮之幸,更是学生之幸……”

周子文径自滔滔不绝,贺熙华却一眼瞥见不远处默然而立的孙熊,“还不上车,傻站着做什么?”

孙熊对周子文歉意地拱手,快步登车,坐在车辕上,为贺熙华挑起车帘。

贺熙华淡淡道:“周公子,本官祝你金榜题名。届时乡试之时,本官自会为诸位举子送行。时候不早,走罢。”

孙熊半跪在车辕上,主动揽过了车夫的活计,“是。”

周子文看着他有辱斯文的畏缩模样,忽而觉得得到县太爷青眼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之事了。

“行了,别做戏了,进来坐。”待车驶远,贺熙华才招呼他。

孙熊也不客气,轻身进了车内。

贺熙华正撑着头沉思,孙熊留意到他比初见时又清减了几分,又想起其平日亲政清俭,不由得再度感慨贺家歹竹出好笋。

“我刚刚得到消息,”贺熙华缓缓道,“今岁河东道大旱,河北道蝗灾,按惯例,这三道今年定会免赋,换言之,淮南道江南道等地便会加征。”

“国库存银不够么?为何一定就得加征?”孙熊诧异道。

贺熙华苦笑,“你未和朝廷那些老爷们打过交道,国库的存银向来是不动的。甭管天灾人祸,凭谁想从户部手里多抠出一个子来,都是本事。”

“竟如此么?哪怕是宰执们也无计可施?”孙熊知道户部都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却不知竟这么厉害。

“若是宰执出面,是会好些。可这帮人怀恨于心,款项可能会一拖再拖,久而久之,若不是被逼到了极致,一般州县都会自寻出路,而不是花上十天半月赶到京城,再和他们斗智斗勇数月,请他们拟文盖印又是数月,有这功夫,早就自己想到法子了。”

孙熊见他忧心忡忡,揣测道:“可是我县年景不好?”

贺熙华长叹一声,“泗州本就不甚富庶,临淮又在淮河黄河之间,历朝历代饱受水患之苦,在泗州都算得上穷县。若是今年再加征,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

孙熊想起县学里那些同窗,他们能识得几个字,已然是临淮县较为宽裕之人,都清贫若斯,可想而知寻常黔首又是如何水深火热。

他自小到大,听闻的都是“海内宴清、四海升平、太平盛世”这类歌功颂德,乍一见这血淋淋的凡间,只觉五味杂陈——被欺瞒的愤怒,揭破真相的难堪,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愧疚。

“若是你考中秀才,明年八月才是乡试,这段时日,你且可愿意暂不去县学,先在衙内做些……”

“学生求之不得。”孙熊二话不说地应了,“说来惭愧,这段时日受临淮百姓供养,才未横尸街头,学生不论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贺熙华想起他刚至县衙时的冷心冷面,不由得颇为宽慰,“你能如此想,甚好。”

二人默然无语地在马车上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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