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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迟到了。堵得水泄不通,我半路下车开始跑,还是迟到了。”岳小川把帽子、围巾、手套整理好,裹在羽绒服里,往身后一塞。
自认识楚天长以来,已经过去两个季节,但在上档次的餐厅优雅地用餐、交谈,还是头一次。岳小川万分重视,结果却不尽人意。
“我给一家网店的春季新款拍片,老板是熟人,多拍了一套,我没好意思催。”
楚天长看得出,他去拍平面了。脸匆匆洗过,但卧蚕处隐约发亮,原本清爽柔软的短发看起来有些僵硬。
“没关系。”楚天长唤来服务生,“看看想吃什么?法餐,老板是法国的大厨。”
“您推荐吧,热量别太高就行,我脸特容易胖。”岳小川羞赧而阳光地笑笑。
“想尝尝焗蜗牛吗?”
片刻后,岳小川谨慎而缓慢地,用后槽牙咬碎一只蜗牛,意外的鲜嫩。香料和黄油融合的滋味,在味蕾上炸裂,与细嫩的肉质相得益彰。
他“嗯嗯”地点头,告诉楚天长很好吃。
鹅肝表面微焦,内里却极致的柔软细腻,浓香留在舌尖久久不散;巴约纳火腿像是一场肉与盐的狂欢;生牛肉塔塔鲜甜丝滑;生蚝混合柠檬,在齿间迸出清甜的汁水,几乎能嗅到大西洋的海风。
配合葡萄酒,每一口都像是在与温柔的法兰西情人热吻。
岳小川数次把手伸向裤袋,不安地摩挲着里面的东西。正想开口表明心意,只见楚天长优雅地擦擦嘴角,问道:“我看你朋友圈,在找房子?为什么搬家?”
“曲喆,我室友,想搬到他女朋友那去,正好那姑娘的同事辞职回老家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快到期了,但我不打算续租,一个人租不起。我也不打算当二房东,想换间一室的。”
“找到了吗?”
“还在看。”
盘子和酒杯都空了,楚天长竟反手从大衣口袋摸出一个银色方形小酒壶,看得岳小川一愣。
“你是不是挺喜欢甜食的?”他问。
“都喜欢,我不挑食。”
楚天长点了巧克力熔岩蛋糕,见岳小川每吃一口,都露出喜忧参半的复杂表情。
“不好吃吗?”
“好吃……”岳小川用唇舌感受着巧克力的丝滑,“只是,我今天卡路里超标了。”
楚天长抿了口酒,垂下头笑笑。
甜品带来了愉悦感和勇气,岳小川又悄然捏住裤袋里的东西,“楚老师,我——”
“要不要考虑一下,搬到我那去。”
岳小川怔住,随即问:“哪间出租,一个月多少钱?押几付几?”
“不收你钱,还供吃。偶尔指导你,有戏的时候可能会带着你。”
楚天长不像开玩笑,岳小川慌乱地垂下头去,搅弄冰淇淋,狂喜在心头翻涌。他没想到,先表白的会是楚天长。他清清嗓子,从裤袋抽出一张纸,正要朗诵,只听楚天长柔声补充:“咱们就是朋友,互不干扰生活。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不能乱搞。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去体检,把体检单发给我,没问题就抽空搬过来。”
岳小川诧异地睁大双眼。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出这样……冰冷又奇怪的话。
楚天长的目光,落在他手中那张尿布似的破纸上,“那是什么?”
“废纸。”岳小川收好告白情书,勉强挤出一丝笑,利用吃甜品的空隙思考。百川终到海,虽然剑走偏锋,但想要的结果触手可及——和楚天长在一起。它就在那,只需要迈一步。
楚天长咂一口烈酒,看岳小川像没牙老太太似的龟速吃东西,便由他思考,低头给好友王三一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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