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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或许是习惯了气候,很少再裹着被子,一条腿悬下去,在连廊外面晃了晃去,一手撑着下巴望着院子里的枝杈发着呆。
“从下午开始就坐在那里了。”
“到晚上好像不太舒服,也不肯吃饭。”
“不过圣女大人自己说她没事。”
宫女小声地给裴秋月回报着情况。
裴秋月点点头表示了解,放轻脚步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宫女从外面连廊走到萧暮雨身边,抱着一本画册跟她说些什么。
“……是这样的花吗?我问了琴姐姐,她说她家乡好像有这样的花,不过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名贵品种……”
“有点像。”萧暮雨撑着下巴翻着画册,一边比划了一下,“不过茎要细一点,而且花蕊是黄|色|的。”
“什么花?”裴秋月插话进来。
她站在萧暮雨的身后,低头朝下看了一眼,画册上一朵小花,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也很陌生,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花。
小宫女一愣,才发现她的存在,连忙低头跪下来。
裴秋月抬抬手示意她起身,一边问萧暮雨:“圣女大人想要这种花吗?”
“啊,也没有很想要。”萧暮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之前突然想起来,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这孩子还记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一种野花而已。”
说着萧暮雨把画册递回去,说了声“谢谢”。
裴秋月在旁边坐下来,示意小宫女先回去休息。
“那是圣女大人家乡特有的东西吗?”
“算是吧。”萧暮雨含糊地应了一声。
裴秋月话里或许有试探的意思。
原来的圣女并非雪芙国的原住民,而是别国逃难过来的灾民,因为模样精致气息纯净才被神殿看中带回去抚养,不算什么特别隐蔽的秘密,但神殿也从未对外声张过。
裴秋月想要查到这些也不是难事,就怕她会多想。
谨慎的人也会存在这样的弊端——比如脑补过多之类的。
实际上萧暮雨确实只是心血来潮。
近来无数次的梦境里,越来越清晰的场景中也会夹杂着过去的回忆,包括末世之前,年幼的时候在乡下的田野上奔跑,看到漫山遍野的野草野花,转过头还能看到同龄的孩子们鲜活的笑脸。
正是换牙的年纪,有的嘴里缺了颗门牙,刚咧开嘴就遭到了小伙伴无情的嘲笑,慌忙捂住嘴,恼羞成怒地去追打笑得最欢的人。
奔跑到田地尽头,仰面倒在野草丛里的时候,距离最近的就是那样随处可见的白色小野菊。
那已经是久远到仿佛隔了几个世纪的记忆了。
——最近好像一直在梦见过去的那些东西。
还有花丛里同伴的笑脸,本以为早就遗忘得彻底,在梦里却越发的清晰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种毫无缘由的心慌感。
跟以前某段时间的感觉有点像,到底是什么时候……
“圣女大人想家了吗?”
裴秋月连着问了几声,萧暮雨才回过神。
“嗯?”萧暮雨愣了片刻,“你是在叫我吗?”
看着萧暮雨满脸茫然的模样,裴秋月也觉得有些无奈:“也不会叫别人了吧。”
萧暮雨摸了摸头发,扯着发尾后知后觉地发现头发长长了不少,她本来想说叫名字就好,想了想又不知道圣女有没有名字,说了难免有露馅的风险,索性作罢。
“抱歉,可能是有点困了。”萧暮雨望了眼院子里的枝杈,“最近有点犯懒,脑子不太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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