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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树扶起来。他试着将它重新埋进土里,然而雨天的土壤过于松软,树的根系又浅,扎地能力有限,他试了好几次都是徒劳。
树垂下头,瘦弱的一根长条在他手里横着。褚易大脑嗡嗡一片,他想安慰自己没事的,树木的生命力很强,再种不是难事——但他的双手却忍不住颤抖。他这时才终于感觉到了冷,从头顶窜到脚心再往上泛的寒意。这并非冬天雨夜的低气温所造成,而是来自那股阴冷潮湿、曾数次侵袭过他的气息。
褚易转头。起居室落地窗之外,他原以为今天不会出现的人正站在那里。
高允哲看着他。
雨水模糊褚易的眼睛,他抬手抹一下,看清对方的模样,阴沉得仿佛要引发另一场暴雨。高允哲身上除了信息素之外,还有浓烈的酒气,可能是晚上的应酬喝了不少。他眼角发红,一向整齐的三件套异常凌乱,领带也解开了。
褚易大脑当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先解释自己淋雨的目的,还是先告诉他树倒下的事情?或许没有必要,高允哲有他的答案,他发现褚易手里倒下的那株树,睁大眼,立刻推开窗户冲进雨中。
雨水平等,即刻将他浸透。他从褚易手中抢过树后,推开他,低声吼道:“你做了什么!”
褚易没立稳,摔到地上。泥地有几截树的断枝,断口锋利,将他的手臂瞬间挫出一条很长的口子。
钻进嘴里的空气冰冷,冷得他心都是麻的,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你不长眼睛?我在救它。”褚易站起来,捡起竹竿和绳子扔到高允哲身上,“看清楚了吗?”
高允哲并不理会。他盯着那棵倒下的树,像褚易刚才那样尝试了好几次,想将树埋回土里,却没有一次成功。大雨将他的头发打湿,贴着脸颊脖子,也将这人平日那层冷静的壳子敲开、冲走。
明知没有用,高允哲却仍旧固执地重复扶起与填埋的动作,自我惩罚一般。直到褚易也看不下去,他走过去拦住高允哲:“没用的,下雨天土质太软,你这样是种不回去的。”
高允哲甩开褚易的手。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顾重复那无用功的举动。被推了两次的褚易心底冒火,干脆架住高允哲的肩膀,将他压到地上。
“你冷静点,高允哲,它是倒了,但还没死!等到雨停了我们可以再想办法种回去!”
他大声劝说对方,换来高允哲一句滚开。alpha的酒劲上来,力气惊人,反身就将褚易压到身下。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alpha的眼睛更红了,也不晓得他今晚到底喝了多少。褚易冷得牙齿打颤,他刚要出声,就听高允哲说:“是你。”
“如果它死了,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个屁!褚易脾气上来,只想暴揍高允哲一顿。他平时不爱和喝多了的人理论,你与醉鬼说道理是说不通的。他气不过,抬脚就踹高允哲,从对方身上爬起来。
“对!是我要弄死它,半夜不睡觉,冒着雨也要跑下来弄死!这符合你的想象吗?高允哲,你要是真的不想让别人碰你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要让我住在这里,也不要出了事只会找我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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