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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他傻呢。褚易笑了,说我偏不扔,既然是玻璃,肯定容易摔碎,我要好好保管。
他将胸针放回盒子,收进放向日葵的袋子里,随后站起来。身体还有些虚弱,起来时脚打颤,差点摔跤。
朋友接住他。小叶,他无奈地喊他。朋友摘掉了帽子与墨镜,露出被纱布遮住的半张脸。他不再是某个来镇上旅行的游客了。褚易忽然视线模糊,他抬手擦擦眼睛,再睁大眼。他变回了自己在圣玛丽诺医院的病友。
病友说,小叶,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要。褚易有些激动,他甩开朋友,一瘸一拐往海里走,边走边喊,我还要游泳呢!
他一脚踩进水里。经过整个下午太阳的直射,海水的温度此时接触起来一点都不冷,反而有些暖和。他听见Wilson在后面叫他名字,小叶,回来,别闹了。
谁闹了,海水很舒服的,你走进来就能感觉到。
朋友站着不动。褚易又说,你是没胆量和我一起吗?
小叶,我看不见,太危险了。
这世界上哪有不危险的事情啊!
褚易冲他喊,他颤抖一下,语气有些哽咽。
念念。他轻声叫他。我再过两天就要做手术了。
嗯。
那个手术成功率很低的,谢利医生说只有三成把握,如果我不够好运,就是那七成里的一个了。
你不会的。
但我从来都不是个运气好的人。褚易想,却说不出口。其实他也不是,不是非要做一个omega。他试图摆正的人生、要求的命中注定、致命的信息素吸引,都是一种谋求的手段——他只想得到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只爱他,只关心他,永远不离开他。
alpha与omega的身份就像是为这个目的上的一道锁。换做beta,迟早一天,他们是锁不住彼此的。
可他现在生出一个念头。人类既然发明出例外与奇迹这种词,那不就说明它们应该是真实存在,否则仅凭人的想象力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好的事情。
于是他说:Wilson,我再问你一次,你敢和我进到海里吗?
朋友沉默着。他多沉默一分钟,褚易就往大海走一步。朋友迟迟不语,但听褚易许久不出声,最终还是担心他,紧张地喊,小叶?你在那里?
褚易不回答。他在想要是自己一直不回答,Wilson会放弃恐惧尝试往前走吗?走进水里,与他一起。
他在等待着。
Wilson动了。他试着向前盲走了两步,踩进海水。他保持这个姿势,整整有一个世纪,就在褚易几乎以为他是要向前走的时候,朋友摇摇头,往后退了。
而褚易已经走到深水处。海水淹过他的胸口,太阳正落下,带走阳光,也带走热量,心脏在低温里跳动的速率变得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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