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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皎慌张地打电话给我说小选不见了,我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在我差点定机票回国的前一刻,小选接电话了。他那时就在这里,在电话里压抑地啜泣,他说想爸爸妈妈了。一年多前我回国后才得知,那天是你悄无声息出国的日子。我时常想,如果那天我买机票回了国该多好。”
梁宜皖再也说不下去,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陈最深吸一口气拼命压抑着自己的眼泪,其实梁宜皖说的那一天他一直跟在林丛选的身后。
七年前他留了张字条在自己房间就直接拎着行李箱去了机场打算出国,登机前一刻他飞奔出了机场鬼使神差地打车到了林丛选的学校门口。
那时候林丛选已经高三了,那天是他的新学期开学典礼。本来过年前两人已经约定好了,陈最陪林丛选参加开学典礼,余琮死后陈最流连酒吧整个人变得阴沉沉的,林丛选便不敢再提这件事。
当天学校的礼堂里人很多,赵叔陪着林丛选参加的开学典礼。陈最坐在最后一排,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林丛选头发顺滑乌黑的后脑勺。小选外向了很多,时不时会跟赵叔说几句话,陈最都能猜到他会说什么,他肯定用软软的声音说:“叔叔,要是小栩今天也来就好了。”
其实前一天他在酒吧喝酒的时候林丛选打过电话给他,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然后林丛选又发了短信,邀请他参加第二天的开学典礼,他清空了信箱并且关了机。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林丛选任何一次的要求,正是因为受不了这种拒绝后内心的煎熬他才会脑子一热买了机票,但最终还是因为放不下而奔出了机场。
毕业典礼临近中午的时候结束,赵叔送林丛选回了家,陈最一直跟在后面。没多久林丛选就发现了他不见了,然后奔出别墅哭着给陈最打电话,可是陈最关了机。
那天林丛选像今天的陈最一样,克服自己的人群恐惧走遍了所有陈最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他甚至去了陈最常去的酒吧。最后,林丛选似乎终于确定陈最走了,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跑到了墓园,在爸爸妈妈的墓碑前低声啜泣。
那天陈最一直躲在暗处默默跟着林丛选,最后他硬着心肠没有现身,而是打电话给赵叔接回了林丛选。
可是那又怎样,为自以为是的守护歌功颂德吗?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他吗?他只敢躲在暗处虚伪的难受却不曾想过走近一点问问小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会去泳池,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哪怕问一句,也不会造成七年的时间空洞!
陈最自嘲一笑,诚心诚意地说:“谢谢你,还好有你陪着他。”
梁宜皖叹了口气,当他知道陈最吞药过量差点丢了命之后他再也说不出责怪的话,他说:“余琮的事我已经像小选解释过了,但是……”
“你说吧,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梁宜皖犹豫了一瞬,然后说:“小选说……他不想再接受惩罚了,他要回家,自己家。”
预料当中的答案,陈最并没有多惊讶,他捏了捏麻痹的手掌点了点了头:“拜托你送小选回家。”
车子缓缓驶出,林丛选低着头盯着自己牛仔裤上规律的纹路,当车子快要开出墓园大门的范围他微微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陈最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让人感到很难过。
“小选,明天帮你搬东西好吗?”梁宜皖打量了一眼林丛选。
林丛选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裤子,过了一两分钟他才轻轻回答:“宜皖,我不想喜欢陈最了。”
他的声音里尽是难以割舍的难过,不是“不喜欢陈最了”而是“不想喜欢陈最了”,梁宜皖微微叹了口气。
两天后,是梁宜皖来帮林丛选拿的东西,他拿了一张林丛选手写的清单递给陈最:“这是小选让我帮他带走的东西。”
清单写了很长一串,但是东西很简单,因为林丛选要搬走的东西都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那是他的整个世界。
陈最沉默地打包着行李,小选房间里除了那台他画画的电脑其他几乎所有东西都是陈最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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