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 2)
一个亮白色长圆形瓷碟,里面整齐摆放着八件精致的银色工具,长柄勺圆头剪什么的。
“蟹八件?”刘平问,“现在这季节还有螃蟹吗?”
“吃最后一茬了,扬子湖的六两公四两母,”服务员笑答,“全市就我们家有,好多人专门找过来吃,待会儿上的是赵总专门给你们选了又选,专门留给你们的,再过两天也没了。”
“赶紧上,”刘平把圆头剪抓到手里,“我今年螃蟹没吃够,补上。”
螃蟹被端了上来,四公四母,一人两只。
许澈捏着一只饱满的母蟹,拿圆头剪剪掉螃蟹的钳子和腿,再掀开蟹壳,用小勺舀出蟹黄,放进小碗里。再拿长签勾出蟹腿肉,放到蟹黄边上,白的一圈,里面堆成尖儿的蟹黄,弄得跟朵小花似的。
小花摆完之后,许澈拎过来一把银色小壶,滴了几滴姜汁醋在上面,把小瓷碗推到刘平面前,“来,吃个够。”
“幺哥你不吃?”刘平喜笑颜开,赶紧把小瓷碗拢进手里。许澈瞟他一眼,继续捣鼓另一只公蟹,放到另一个小瓷碗里,推给刘平。
接着,一只又一只,把赵易毛桃的两只蟹都给捯饬到小碗里,推到他们面前。
三个人吃地心安理得。说起来,每次只要是吃虾啊蟹啊之类要剥壳的东西,都是许澈给他们弄地干干净净,把虾肉蟹黄放小碗里,递到他们跟前。
早就分配好了,许澈管剥壳,另三个人管吃。每当这种时候,许主唱就显得特别贤淑,垂着眼睛、抿着嘴,拿着小锤子小叉子,从粉红橙黄的蟹壳虾壳里挑出或黄或白的肉,那个认真劲,像在打造什么工艺品似的。
许澈不爱吃这些,他只喜欢剥壳。
螃蟹全部剥完,许澈胳膊肘撑在桌边,搭着两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染上了黄澄澄的蟹油,像鲜艳的油彩。
他呆呆地看着哥们埋头苦吃,浅色的眸子空洞无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幺哥。”毛桃吸溜一嘴蟹黄,刚准备夸哥们贤良淑德来着,抬眼看到许澈神思飘摇的样子,咽下后面的话,“幺哥?想什么呢?”
许澈继续神思飘摇。
“幺哥?”毛桃胳膊伸过去撞了下他,另两个也抬头看向许澈,“怎么了?怎么不吃菜?”
“啊?哦,我去洗个手。”许澈站起来,垂着两只手,出门去洗手间。
门外有人在守株待兔,看到许澈走出来,一直靠在栏杆边的韩冰跟了上去。
刚才赵易离开之后,赵堂哥劝着韩冰,“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非要吃那回头草?”指指身后许澈他们的包房,“老幺那个性子,你也吃不回来呀,何必呢?”
韩冰顺着赵堂哥的手看过去,紧闭着的深红色雕花木门,门楣上挂着一个黄色梨花木小门牌“锦绣河山”。
回头,韩冰侧身,胳膊搭在栏杆上,笑了下,“我离婚了。”
“你离婚了就回来找老幺?你这什么逻辑?你跟老幺的时候身边也没缺过另外的人呐。”赵堂哥摇头。
“我不找他找谁?”韩冰摸着下巴,“他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老韩,”赵堂哥拍着韩冰的肩膀,“我两好歹也认识二三十年了,你听我一句劝,别招惹老幺了,你那时候把他害得挺惨。”
“我怎么害他了?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吗?你们都见过的。”韩冰眯起了眼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