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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坠子,英俊的面容冷如刀剑。
这场大雨, 他已等了太久。
空中忽落起了几滴碎雨。郭赛忧心檐外的雨水溅到龙袍,忙寻了把伞,踮起脚来替他打着:“皇上,雨大了,当心着凉。”
冷风砭人骨, 魏绎见那雨滴骤然大了,开始在地上乱迸, 冒了泡,连在墙缝里扎根已久的青苔皆被一一打穿。
魏绎却抬手,示意郭赛收了伞,任由那浑浊的雨水打湿自己的金靴与龙袍。
他又冷冷笑了起来:“雨大点才好。”
相府的一名老家仆忽踉跄奔出,跪了下来,未及行礼,便带着哭腔道:“皇上,燕相……燕相他想?见您一面!”
魏绎笑意未敛,侧目看了一眼?,阴恻恻地道:“燕相固执了一辈子,他所要叮嘱的,朕都记着,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你告诉他,只管让他好好养病,不必分神分心。”
“皇上!御医说了燕相病势危急,再?好恐怕也撑不过?年底,不知什?么时候便……燕相于公对皇上有?鞠躬尽瘁的君臣之情,于私又有?传道授业的师生之情,燕相一心系着皇上,皇上、皇上就?没什?么要与他说的吗……?”
那下人语带哽咽,为自家主子忿忿不平,执意不肯退回?。
常岳见他在御前失仪,意欲拔剑驱赶,却被魏绎只手拦下了。
魏绎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条子,递给了他。这是上好的御贡澄心纸,还盖了金印,瞧着便十分体面。
“朕要说的都在这里头。你且把这个交给燕相看一眼?,他自会明?白朕的意思。”
下人一愣,忙谢恩领受了那张御条,匆忙跑了进?去。
魏绎的金靴已不觉湿透,他回?首望了眼?那人的背影,目色深不可测。
雨还在下,晌午未至,天色愈发暗沉了。沿街似有?马蹄声传来,可听得不真切,惊涛骇浪尽数都被吞没在了这场大雨之中。
不出半刻钟,内院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恸哭之声,紧接着,外厅争议之声缭乱不堪。院内又有?人在高声疾呼。
很快,数十名御医皆快步走?了出来,面色如灰,齐齐跪在了坑洼的雨水中谢罪。
“皇上恕罪,是臣等无能,燕相、燕相……还是……殁了!”
疾雨翻涌,檐下的雨珠连成了线。商珠披着雨蓬,负伤连夜从蓟州赶回?,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到相府门前时,正好听见了御医的这句话。
她没能握住缰绳,一时心慌,失足从马上跌了下来,额头往地上重重一磕,血泪与雨水迸溅:“老师……老师!”
“来人,拟诏文。”魏绎没有?转身看那间屋子,声音沉闷,听不出半点情绪。
礼部与中书省官员早已事先预备着,承旨迎了上来:“皇上,微臣在。”
……
燕鸿已气绝,深陷的瞳孔中有?困顿之色,他手心死攥着那张御条不甘心放。
这纸张看着十分精致,而上面不过?写?了一字,正是魏绎为他事先亲定好的谥号——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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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燕鸿已病去了。”云裳得了郭赛传递来的消息,就?立即来偏殿告知了林荆璞。
林荆璞举棋的手微微一顿,面上略微错愕:“早前听御医所传出的消息,不是说他的病情还能再?熬上几日吗?怎会如此之快。”
“的确是快了些?,连御医们也是意料之外。现今朝廷连祭文都已发下了,恐怕再?过?半天,碑文都能给刻出来了。”云裳说着,又从怀里拿了份誊抄好的文章,递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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