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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莫要再与小爷我玩儿比翼连理这套了!”
“我并没有玩,”陈景明哑着嗓子开口,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阿春,我也能守。”
郝春挑眉望他,似信非信。
“你可以不拿我当成你郝家的人,”陈景明又道,“可我既然与你那样了,自然是认你的,我到死也只认你这个人。你若遭遇不测,我便是你的未亡人,你……阿春,你须信我。”
怎么信?他如今荣华富贵具足,陈景明这家伙自然满口都是好听的话。这些个官场上的溜须拍马,他懂!
郝春满不在乎地挑眉冷笑。“得!你爱演就演吧,反正爷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什么意思?”
郝春定定地看了陈景明一眼。他惯来是个漫不经心的人,此刻这一眼,却如电光炸裂,又似身骑白马过石隙,快的竟然令陈景明措手不及。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快到令人抓不住。
“阿拉汗如今被关在寺内暗牢内,捱了几天饿,早就受不住了。帽儿山那一带是意料中的,囊中之物。”郝春却已经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模样,龇牙笑了声,两粒小虎牙尖尖,与陈景明讨论正事儿。“不过,陈大御史当然是功不可没!你这件差事办的漂亮,等再过几天,各帐内的粮草都统计完了,你也能一并报呈于御前。”
陈景明撩起眼皮,一双点漆眸死死地盯着郝春。“侯爷这是铁了心要赶我走?”
郝春龇牙乜了他一眼,笑容里看不出真假。“嗐陈大御史你这话说的,翻来覆去说爷赶你,爷赶你了么?西域苦塞,四月底也见不着桃花开,你搁这儿也只是白白地吹风沙,可别耽搁了你在御史台的差务。”
陈景明脸色愈发惨白了几分,缩回袖底的手微微发颤,他闭了闭眼,抖着嗓子问道:“侯爷就这样不待见我么?”
“那还要说?”郝春当场翻了个白眼。
陈景明又忍了忍,终于不能忍,跨前半步逼到郝春眼皮子底下。“难道那夜……竟然让侯爷如此怀恨?”
嘶……!
郝春眼下最不爱听见的就是那夜。那夜太特么荒唐了!
“去你妈的,”郝春长臂微伸,猛地推开陈景明,眉眼间越发戾气满满。“你丫别跟小爷我提那茬儿!”
陈景明被他推了个趔趄,犹自不甘心,扬起脸静静地问他。“下官便提了又如何?”
“再提,小爷我现在就杀了你。”郝春满脸阴郁,口气里透出杀机。
浑然不似开玩笑。
于是陈景明赫赫地干笑了几声,心底彻底绝了望。
“好,”陈景明慢慢地开口,薄唇色泽惨白,整个人抖得厉害。“便……如侯爷你所愿。”
郝春挑眉,呵地冷笑了一声。
那日直到两人一同押着乌古尔部落首领阿拉汗回营,彼此谁都没先开口。上千余的丁古寺胡僧护送着郝春,隔着浩浩荡荡的人潮,陈景明便想说一两句体己话,也插不上嘴。
到了军营后,陈景明拿出那份乌古尔人和谈的文书,当着陆几的面交割清楚。郝春将阿拉汗推到营地外,直接交给乌古尔部落派来的使者。
“从今后,南疆帽儿山一带尽数归于我应天。”郝春站在猎猎风中,身上紫色战袍啪啪作响,眉目似乎笼着严霜。“再不许来犯!”
阿拉汗踉跄着被推送到乌古尔使者面前,闻言回头,忿忿地呸了一口。
郝春甩动马鞭,冷笑道:“若是尔等再与车师国结盟,本侯爷也不介意,再俘虏你一次。”
陈景明静静地站在高坡上望着下头威风凛凛的郝春,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平乐侯爷。郝春头顶戴着鹰翼银盔,头盔有一缕红缨在炽白日头下飘摇,那身玄色铁甲尤其显得寒冷。
仿佛就连日头照在郝春身上,都冷了。
当夜郝春不曾回帐,次日也不曾回,就像是刻意躲着陈景明。陈景明再去营中寻郝春,成排的将士堵住他,皱眉对他道,侯爷有令,练兵期间不见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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