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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酒。郝春是个练武的人,想必胃口大,又爱喝酒。
那时候他总想着,等那人回来……等到那时,得挑个阳光晴好的春日,约了这厮一道饮酒。酒酣耳热之际,他再缓缓地告诉那人,侯爷,吾心慕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陈景明垂下眼,银链子在筷箸间窸窸窣窣地轻摇,然后他夹住一块卤牛肉,舌尖轻卷,唇齿便都是这弥漫的老卤味。味重,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好吃。
就如同平乐侯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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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没寻着人的郝春独自回到平乐侯府,满脸的郁躁。
“侯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王老内侍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地望着他,老脸层叠打皱。
“怎么了这是?”郝春挑高一对儿聚翠浓眉,不高兴地怪叫了声。“怎么见着爷就唉声叹气的,爷今儿个已经够倒霉的了,别搁这跟爷叹气!”
王老内侍望着他,反倒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咱夫人,被罢官了。”
郝春立即不耐烦地挥手。“这不早就知道了吗?你叹啥气?哎对了,那个小祁公公呢?”
“走啦!”王老内侍又叹气,颓着脸道:“咱夫人不仅被罢了官啊,这陛下还特地交代了,说让咱夫人今儿个必须离开长安,不许回来,回来就得砍头。”
郝春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合着趁着小爷我不在,你俩合伙把圣旨给拆了?”
“哎?没有没有!老奴可没那样大的胆子!”王老内侍连连摆手,一叠连声道:“可不敢背着侯爷干这事儿!这是陛下赐的圣旨呢!是咱夫人找人来捎了话,把这道圣旨啊,顺便带走了。”
“找了谁?他能找谁?王baibai你少蒙我!”
郝春越发焦躁,就陈景明那样差的人缘,居然还能找到人来传话?还替他接了圣旨?谁啊这是!
王老内侍苦着张老脸,顿了顿才道:“不是别的谁,就是那绣衣卫首领十一大人!”
“怎么能是他?!”郝春当场就炸了,恨恨地靴子跺地,围着花厅内转圈圈。“怎地能是绣衣卫来替他接旨?还是十一大人亲自来?”
“那,老奴就不知道了。”王老内侍打量四周,悄悄儿地挥手,打发四周侍立的仆僮都一溜儿下去了,这才小步凑近了郝春,愈发小小声儿地说:“侯爷,咱夫人会不会是明升暗降,看似被罢了官儿,实则……是被大司空另外委以重任,去江南,是去办事儿的?”
郝春倒吸了口气,咂摸着唇,露出两颗雪白小虎牙。半晌,忽然转忧为喜。“……嘶,有可能哦!”
惊动了绣衣卫,必然事涉隐秘,最可能的就是陈景明被程大司空安排了秘密任务,所以有些消息关节处,经由绣衣卫首领转为口头传达。
但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只是郝春与王老内侍都不愿意往那上头猜。
郝春与王老内侍互相大眼瞪小眼,半晌,郝春忍不住又小声嘟囔道:“可还有个可能……”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王老内侍忙啐了几口,也不晓得是在安慰郝春,还是不愿听到那个可怕的猜测。“咱夫人生性聪明,又乖巧,再说了,那、夫人那长得多俊啊!必不能是要杀他。”
他不让郝春说,自家却一个漏嘴,提前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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