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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怎地就那样沉不住气?现在好,为了将死的人,硬是把自家前程也给砸进去了!”
“那是因为王爷没留意,”旁边一个幕僚低声上前,附耳道:“王爷,裴元对平乐侯有心思。”
安阳王秦典皱眉,似乎不信。“难道他也喜欢男人?”
“是不是喜欢男人,属下不知。”那幕僚笑了一声,压低嗓门。“但是裴元与那平乐侯自幼相识,怕是早就情根深种。平乐侯与那个姓陈的被陛下赐婚,裴元他岂能忍?”
安阳王秦典抬眉惊讶地笑道:“果然有此事?”
幕僚退开半步,躬身道:“裴元痴慕于平乐侯,在长安世家是个不可说的秘密,属下也是百般辗转打听来的,必定错不了。眼下裴元被黜,依王爷您看,下一步该如何?”
安阳王眯着眼想了会儿,又追问道:“那陆几?”
幕僚抬起头,笑得诡异。“陆几原本是个名士,打从平乐侯奉旨远征西域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弃笔从戎。王爷,您觉着他是为了谁?”
安阳王秦典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个头。“哦,敢情他也瞧上了平乐侯!”
幕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安阳王秦典已经自己接了下去,皱着眉头,眼神说不出的嫉恨。“这平乐侯也就胜在年轻,和个女人似的,他那脸上涂的啥?去了西域几年,风吹日晒的,本王见他也不曾变黑!偏又唇红齿白,专靠色相迷惑人!如今祸害了一个裴元不算,竟然还要祸害陆几?当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幕僚望着安阳王秦典那一脸细白麻子,以及因为嫉恨而发红的倒三角眼,想了想,索性闭了嘴。
“无耻!实在无耻至极!”安阳王秦典重重地拍了下几案,愤愤地道:“你们仔细看紧着些,别叫陆几也给平乐侯那厮拐走了!”
幕僚从善如流地躬身行礼。“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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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侯府,郝春从辰初就心神不宁地在自家侯府花厅内踱步。他惯来穿的艳丽,一袭火烧云似的霞衫儿,下头是鸭蛋青色肥筒纱笼裤,束着脚,脚下蹬着双乌皮尖头靴。额头抹着镂空黑纱抹额,走路时虎虎生风。
王老内侍在旁边看的眼晕。“我说侯爷,要不还是打发个人去宫门口候着吧?”
“小爷我偏不!”郝春拧起两道聚翠浓眉,怪叫道:“陛下又不许我上朝,我巴巴儿地打发个人去宫门外候着算怎么回事?”
“可是夫人……”
“小爷我又不是担心他!”郝春顿了顿,大概是自家也觉得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又改口道:“他昨儿个夜里跪了半宿,也没见陛下心软,今儿个还不定能上的了朝。小爷我若是再特地派个人去,他那家伙贼多疑,铁定以为是小爷我特地去看他笑话的。不行!不去!”
王老内侍憋着一肚皮暗笑,沙哑着嗓子缓缓道:“那,侯爷再这么踱下去,咱这花厅的青砖可都叫侯爷给跺碎了。”
郝春低头,当真看了眼脚下青砖地。
王老内侍连忙低头咳嗽。
“得了,小爷我在这儿也泄不了火气。”郝春自言自语地道:“派人下帖子去西郊兵营请李从贵,小爷我要与他比划几招,就约在西郊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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