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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春与沈虎头双双回头,就见陈景明不知何时也站在侯府开辟出来的这块沙场,静静地立在一旁,美如冷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沈虎头肩头一耸,嘿嘿尬笑了几声。“嘿嘿,我就是白叨咕几句,也不瞒陈大人与侯爷,我去年冬新娶的这个婆娘出自河东柳氏。柳氏妇人,嘿嘿嘿,在朝野那是出了名的河东狮。”

沈虎头有意把话题含糊带过,只字不认他对于郝春与一个男人成婚的鄙夷。

这是沈虎头惯用的伎俩。

郝春心知肚明。他只诧异陈景明来这儿干嘛?侯府后头辟出来的这块沙场纯粹是他练武用的,寻常小厮都不爱来,沙子扬起时扑面呛眼。

“陈大御史,”郝春挑了挑眉,对陈景明痞笑。“什么风儿把你个状元郎给吹来了?”

陈景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眉眼微动,居然堪称温和。“有事来寻侯爷,不想,恰巧听见沈大人对于咱这平乐侯府……颇有微词。”

嘶!

沈虎头倒抽了口了冷气,连连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哪有!”

陈景明踏前一步,唇边笑容冷得仿佛这盛夏六月天都得下雪。“沈大人以为,歇宿于平乐侯府,是件令人极不齿的事。”

“……没有没有,我没有!”沈虎头整个人都不好了,瑟缩着又耸了耸肩,脸色发白。“我就是、就是嘴欠!”

“沈大人来平乐侯府,想必从来不曾歇宿。”陈景明压根不理会,径自往下说道:“平乐侯爷花名在外,想必会玷污了沈大人清誉,所谓家有河东狮,也不过是托词。”

沈虎头与郝春同时叫屈。

“不是不是,我没有。”

“小爷我怎么就花名在外了?”

陈景明目光落在郝春脸上,有意无意地,抬手抹了下唇角,讥笑了一声。“陈某出身寒微,虽于去年中举忝列朝堂,却不会玩乐,也不知晓长安贵胄王孙的暗语。所以也许,陈某这句话点评的不恰当。”

“不恰当,非常、极其、十分之不恰当!”郝春挑眉,两颗小虎牙尖尖,愤然道:“你这就是欲加之罪!小爷我一向循规蹈矩,不就是昨夜去暗香楼吃了次酒吗?你这人怎地揪住不放了还?!”

陈景明话语里依然听不出喜怒。“不就是去暗香楼吃了次酒?怎么着,侯爷这是后悔没在那留宿?”

“不是,你这人!”郝春愤然扔下红缨枪,大踏步往陈景明这边走来。“你这家伙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怎地揪住了一个破事儿就不放了?小爷我怎地就不能去暗香楼吃酒了?”

“侯爷后悔了。”陈景明不闪不避地迎上郝春那双明亮的秋水双瞳,片刻后才缓缓地道:“也是,在暗香楼内依红偎翠,才是长安贵胄子弟的生涯。”

沈虎头见话头不对,立刻机警地拉住郝春胳膊,一面朝陈景明笑着打了个哈哈。“陈御史怕是误会了!侯爷去暗香楼吃酒前也不晓得那里是座花楼不是?侯爷这都几年不在京城了,必定不是有意去找小倌儿寻欢作乐。”

沈虎头最后一句分明是火上浇油。

“小爷我就去寻欢作乐怎么了?”郝春果然勃然大怒,猛地推开沈虎头,揎拳捋袖地作势要动粗。“陈景明,你凭什么管我?!”

沈虎头这把火烧的及时,眼见着再稍微吹一吹,郝春与陈景明就不能善了了,立即笑着又插了句。“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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