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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地飘向月南华那张碍事的雪白欢喜假面,恨不能用眼神熔个洞,以便一窥究竟。
月南华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叼着白铜杆烟斗笑了一声。“别看了,本国主我驻颜有术,但凡人生岁不满百,有些事,不得不提前规划着。”
月南华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你今年不满二十吧?”
郝春骄傲地扬起脸,脖子梗着,大声道:“今年刚巧二十!”
月南华注目一瞬,随即摇了摇头。“不对,你腊月底的生辰,永安帝连哄带骗召你回京,本就是为了能赶得及给你在长安加冠。”
顿了顿,月南华又自行道:“就连本国主我,也是因为接到了帖子,这才从月氏国出发去长安。你眼下不过十九!”
郝春心内剧震。永安帝惯来不爱与他通过奏章正经对答,他雪花片似的往长安飞折子,每次永安帝都只批复一个朱红色的“阅”字。就连这个“阅”字,他都没弄明白究竟是永安帝亲自批复,还是程大司空代阅的。
原来永安帝竟然还记着他的生辰么?
……为什么?
郝春不能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永安帝打算过继他为秦氏宗族皇子的缘故。更不能相信,永安帝对他的宠爱与帝位有关。
“你、你……妄言!”郝春喘着粗气,突然间提高声音反驳。
月南华稍感意外,扬起眼,雪白假面后的琥珀色猫儿眼轻染笑意。“啊,真是个孩子呢!”
接下来几日,月南华每次都卡在郝春穴位将解开的时候又再次给他点上,期间还抽了个空,纡尊降贵地亲自替他抹了药膏。
用月南华的话说,平乐侯郝春或许将来便是要继承应天皇位的人,全身上下可不能留下伤疤。
也不知月南华给他抹的什么膏药,一个月后,待车马迤逦到了长安城外,郝春全身疤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七岁那年他流落市井被人拿钢刀砍伤的右腿都没了疤痕。
月南华对他越好,郝春心里头越是不安。
再则,这位月氏国国主的黄金马车……也未免太快着些了吧?还有龙虎贲武侯出身的沈虎头,他干嘛去了?难道不晓得偶尔打开马车帘子看一眼嘛?
郝春满心怨愤,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长安城。
“啊,又见到了长安。”月南华掀开帘子,怀内笼着只赤金狻猊盘香暖炉,施施然地假意感慨了声。
郝春被点住穴道侧身躺在他对面,闻言翻了个白眼。“既然到了长安,你总能把小爷我给放了吧?”
月南华喷了口白烟,烟袋在腰间黄金带上磕了磕,笑了一声道:“放了你,你又待如何?”
郝春顿时来了劲,浑身撺掇着的难受在这刻都达到巅峰。“你若是敢放了小爷,小爷我立刻就要与你好好儿地打上一场。若是你输了……”
“嗯?”月南华俯身,恶劣地对着他的脸喷了口白烟,笑道:“若我输了,依着侯爷的脾气,还不得把我活剐了泄愤?”
郝春也呲牙笑,仿佛被强行束缚了一个多月的人不是他。饱满如花瓣的双唇掀了掀,一双明亮的丹凤眼满是挑衅。“你敢吗?”
月南华悠悠地叼着烟斗叹了口气。“这届的年轻人啊!”
“嗯?”郝春不耐烦地连声催促。“你他妈到底敢不敢放了小爷?”
电光火石间,白铜杆烟斗再次突兀地袭入郝春视线内,肉眼可见地,解开了郝春周身限制。
“来啊,”月南华浑不在意地嗤笑。“谁怕谁啊!”
郝春甫解了穴,立刻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扑向正在叼着白铜杆烟斗轻笑的月南华。
马车倏地抖了下,随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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