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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不得清净。
他倒没料到,堂堂小侯爷也有这样体察市井民情的一面?
这是……在讨好他?
咕嘟嘟,陈景明肚皮又叫了。
郝春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迫近到陈景明面前,扬了扬下巴。“怎么样,和小爷我先去吃顿饭,肯赏脸不?”
陈景明漆黑瞳仁动了动。他见郝春不再逼迫,便从身后抽出手,轻按在小腹,斟酌着道:“学生感谢侯爷美意,只是……”
“嗐,只是个屁!”郝春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顺势牵起他的手,嬉皮笑脸地道:“小爷我知道你是个读书人,书里也有句话说的是,民以食为天。你我二人不如先去吃饭,有什么可是只是的,咱边吃边说嘛!”
陈景明垂着眼皮默了一瞬,忽而笑了。“粗鄙!”
郝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人当真是在与他说笑。他顿时受宠若惊,秋水丹凤眼弯的弧度更大了,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是是,咱是个舞枪弄棍的粗人,你细致就行。走吧,咱先去昌记吃顿饭,等肚皮吃的饱饱儿的,有什么恩仇再说不迟!”
郝春这手一牵,陈景明顿时又不自在了。郝春指腹间的薄茧子触感分明,摩挲时历历地掠过他掌间肌理纹路。
分明故意。
“咳,侯爷,”陈景明耳根子发烫,强自装作镇定。“您先请!”
顺势不动声色地往外抽手。
郝春哪儿能让他得手!反倒手掌包的更紧了,话语含笑。“同行,同行。”
陈景明斜眼乜着郝春那副下流嘴脸,心里头又警惕起来。不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他得防着些!这平乐侯听说是个好男风的,在伏龙寺借宿时也几次三番地骚扰他,怕是当真对他有几分意思。
“还是侯爷您先请。”陈景明又提高了声调,假意客气道:“您身份贵重,您先。”
陈景明身子不动声色避开了些,冷玉般的面皮却仍染霞绯。
郝春呲牙,斜眼上下扫了他一圈。从前在伏龙寺他怎地就没看出来,这家伙是个假正经的主儿?
横竖就是吊着他呗!爷不在乎。
反正他平乐侯府大的很,至今没往后院里头放人,是因为他还没找到好的。这家伙皮相好,姿容与他不相上下,枕边衾内,也谈不上谁吃亏。
不过,爷眼下尚未吃到嘴,先让着他些。
郝春眼珠子转了转,携着陈景明的手一松,嬉皮笑脸地道:“今日本侯爷也是便装来的,倒是恰好坐了马车,你我二人打这儿去昌记,也不过盏茶功夫。”
陈景明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郝春却已经大步流星往外走了,边走边道:“胡商那头的活计先撂下。他既然认出了我,回头想必也没人敢为难你。”
这个倒是真的。
长安居,大不易。处处都是利字结交。
陈景明内心暗自叹了口气,拢袖拱了拱手。“如此,就叨扰侯爷。”
“不妨事不妨事,”郝春笑着连连摇手,停在门槛处回头乜了他一眼,似有意若无意地,低声补了句。“反正今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
“侯爷?”陈景明立刻抬头挑眉,似有不悦。
“走,快着些儿!”郝春假装看不见他神色,张着眼嗤笑道:“就照你这速度,打少年人走到白发翁,又从白发老头儿走回年少,来回三辈子也走不到昌记。”
陈景明一噎。他到底也只有十七岁,火气biangbiang地往上冒。明知此刻不该得罪郝春,刻薄话却早溜出去了。“每次见着侯爷,学生都有三忧。”
自幼执笔墨的手指从袖底探出,玉葱般,朝郝春比出三根手指。
“一则,忧侯爷不自重。二则,忧周遭人骂有伤风化。三则么,”陈景明掀开薄唇,笑了一声。“学生忧虑……怕每次都要被侯爷给气死,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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