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啕大哭起来,“因为我,我的汐汐,我的衍衍都走了!都怪我,全都怪我!”

陆清嘉忍不住了,流着眼泪哽咽道:“衍哥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怪您呢……”

他肯定是在怪自己。

夏商徵上前来揽过陆清嘉,将他挡在身后,抱住哭的发抖的母亲,哽咽道:“妈,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是商徵……”

说到后面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有他有什么用呢,弟弟妹妹都没有了,只有他又有什么用啊。

齐雪纯像是抓住了主心骨般紧紧攥着他:“商徵,我昨晚梦见衍衍了。我的衍衍,他接到汐汐了,还有爸妈,他们都在那里。我让他带我走……他说他不能带我走,他说那里没有我的位置……商徵,商徵,我好想他,我的衍衍,他那么乖,他很听话,商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

坐在一旁的夏长兴取下眼镜,偷偷抹了把眼泪。

祝兮兮早就绷不住,泪水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就已夺眶而出。

聂泽臣掩饰似的别开了眼。

这么多年了,只要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如此,所有难过的情绪都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止不住。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般铺天盖地笼罩住他们,痛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小小的念卿不知所措,但他明白,每年吃年夜饭时只要一提起小舅舅的名字,舅舅和姑姑们就会伤心难过。

她只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能调皮捣蛋的。女孩儿悄悄抬头一看,发现此时爸爸也垂着眼,眼眶湿红。

“他想让您好好的,衍衍很乖,他想让我们都好好的,妈,你要听话,你要听他的话。”夏商徵难过道。

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极有用的,齐雪纯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用袖子胡乱的擦着脸,焦急地说:“对,衍衍和汐汐都想让我好好的,我要好好的……”

于是这件事没人再提起,可是饭桌上,已然没了刚才的热闹。

饭后由肖书泽带齐雪纯和小孩进客卧休息。夏长兴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看电视,他们几个则留下来收拾餐桌,打扫房屋。

等一切都完毕后,他们围坐在长廊处,齐齐看着花圃发呆。

直到祝兮兮和聂泽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陆清嘉才问了一句:“兮兮,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还不准备结婚啊什么的?”

祝兮兮愣了愣,垂了垂眼,笑道:“结婚就算了,我父母也尊重我的意见,反正家里也不靠我传宗接代。我最近打算申请了山区支教,等看过他就走。”

陆清嘉微顿:“如果以后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呢?”

“真心喜欢的人?”祝兮兮倏地一笑,“不会啦,已经遇到一个了,没有第二个了。”

直到祝兮兮和聂泽臣上车离开,陆清嘉还定定站在门口,忽觉岁暮已晚,山河渺渺。

你看到了吗,你的离开,并没有让这一切变好啊。

……………………

除夕那一天,大家相伴而行,冒着缥缈的风雪踏上了石溪后山。

这里春夏季时绿茵环绕,秋冬季时也没有失了生机。神奇的是,到了冬天,周围一小片枯枝败叶里,也仍会长出点点山花。

白雪遮盖了山路,也覆压了三座沉重寂寥的墓。

好在上脚到山顶那儿有一条小路,直通后山墓地,倒也走的没有那么难过。

到达墓地时,正是除夕正午。

只是任湛为了照顾小姑娘,这次没有跟着上来。他来了,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该说的,大约司锦卿到了那边也都和他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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