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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们,也不会再有谁会再这样珍之珍重的将我藏在心里了吧。
演唱会过后我逐渐淡出荧屏,消减行程,甚至隐藏了自己所有行踪。
只有这样离开,才不至于让他们刻骨铭心吧。
之后我向纪清冶提出要取出芯片。
他惊愕许久,一向冷静的他第一次对我发了怒:“你知不知道后果?”
我说知道。
“你服了那个药,芯片一旦取出,那苦痛会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千万倍。”他说,“我已经找到了方法。能为你延长到五十甚至六十岁……”
“不用了。”我平淡的打断了他,笑看着他,道,“清冶,我一生病痛,活着只会让我更加生不如死。与其如此,我更渴望解脱。”
那种药只能缓解,却不能让我找回我的记忆。我想找回来,哪怕是用生命做筹码。
纪清冶仍然拒绝了我,于是这件事一直拖延到了我二十八岁那一年的初春。
我又被诊出了胃癌。
他大约是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连思考数日,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
然而记忆回笼也需要一个过程。
芯片被取出后我的器官会逐渐衰竭,病毒会侵蚀我的脏腑,胃癌会加剧。只有肺纤维化在此之前已被暂时控制。
快的话,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半年。
纪清冶不忍,又不知从哪给我弄了一种药,说是能暂缓我的器官衰竭,却也维持不了多久。
我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毫不意外的,厚厚一沓单子、密密麻麻的病历本以及一张病危通知书。
我如往常般消去了自己的诊疗记录,然后悄悄将那些单子尽数烧毁。
那天艳阳高照,我原本答应了他下午要去他那里吃饭,却因为他临时有工作,我没能去赴成约。
那天下午我坐在公寓房间里的落地窗前静静坐了好久。我住的楼层并不高,垂眸时隐约还能看见小区里银杏树翠绿的树顶。
那天阳光明朗,温度正好,晚霞的色彩炙热柔软。
金色的光洒在我身上,仿佛试图将我笼罩在那片麦浪色的黄昏里。
我静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慢慢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在手心里,突然不受控制的大声哭了起来。
眼泪从我的指缝中流出,咸涩的液体像失了控的暴雨。
我明白,从我把芯片从身体里取出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了。
眼泪犹如南极的雪,总也流不尽。而难过像北极的海,冰寒的浪尖刀般拍打着我的肝脏。
这些年来,我似乎从没有好好哭过一场。
从此人间烟花璀璨,四海长明,万家灯火。于我皆是,虚妄一场。
…………………
最近这些日子,我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有哥哥的,有阿轸的,有父母亲的,有爷爷奶奶的,也有他的。
而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到如今已经不再属于我。
我好像只曾活在某个时空的仲夏里。
那个时空里的我曾拥有一切。有我的家乡,我的家人,我的爱人。
我所珍重热爱的所有。
不过后来纪清冶告诉我:当我时常忆起一些幸福与痛苦的事情时,我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我明白,期限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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