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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不择言,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和所有伤害他的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他。
我和别人说:“我只有一个哥哥,叫夏商徵。”
我和他说:“你不配做我哥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却又悄悄的哭,偷偷的想念他。
我身边关心我的人很多,也有对我很好的,却没有一个比他还好。
可他不要我了。
他不再叫我“阿轸”,这声“阿轸”到他死我也没再听到过。
他还会对我笑,却再也不会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站在教室外等我,接我回家。
他和司锦卿之间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喜欢谁都好,都没关系,反正只要我一直是他的妹妹就好了。
我以前最受不了身边的人拿这件事作践他骂他。然后……然后我成为了这些人中的一个。
我当着很多人的面,冷笑着对他说:“恶不恶心啊。”
他第一次没有对我笑,只是轻微的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我看着他决绝陌生的背影,突然不甘又委屈。滔天的怒火充斥着我,于是我朝他轻蔑道:“夏参衍,你就不觉得膈应吗?居然和司锦卿搞在了一起。你爬他的床,抛弃我和大哥就是为了那些肮脏东西吗?”
他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转身来看我。最后是常逸终于忍受不住,转过身骂我:“夏轸汐,你摸摸你的良心!衍哥有哪里对不起你?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他?究竟是他抛弃了你们,还是你们不要他?!”
“常逸……”他好像是轻声叫了他,然后伸手轻轻扯过他的袖子,苍白又无力的说:“我们走吧。”
我心中狠颤。
可我被气恼冲昏了头,居然冲他喊道:“夏参衍,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没想到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和他对话。
更没想到他二十八岁那年的除夕,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而我居然没理他。
我居然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甚至故作轻蔑。
林浮说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时我还自欺欺人。
直到我真正看到那个静静躺在床褥里的人。
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失去他,而这一次是彻底失去他。我崩溃了,我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却不敢再去触碰他。
司锦卿把他的病况告诉我,他还说:“他很久之前就放弃治疗了。”
我于是讷讷问他:“很久之前,是什么时候。”
司锦卿默了会儿,回答说:“六年前。”
我怔了。
他早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而他明白他离开以后我只能依靠大哥和聂家,所以他选择了放弃我。
我失魂落魄的抓住他的手。
我从来不知道哥哥竟然已经这么瘦了。
他的体温比窗外的风还低。
而我静静看着他,恍惚中好像回了某年盛夏。那时我们学校放假,哥哥便请了假在家里陪我。他工作很忙,向来习惯睡午觉,而我总是精力充沛,看书看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就想闹他醒来带我出去玩。
他喜欢侧躺着睡。哥哥的发乌黑浓密,侧脸陷在洁白的被褥里,呼吸清浅平缓,半张脸温润清透。我会静静出神的看上一会儿,然后在他耳边捏着嗓子小声说:“哥哥,醒来啦。”
以往我叫他,他不管睡的多沉都会立马醒来。而这一次,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不会再醒来了。
我抓着他不肯放手。司锦卿推他进火葬场时我仍紧紧抓着他,我害怕他真的就这样消失了,于是恳求司锦卿说:“不要推他进去,他只是睡着了。求你,求你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再看看他,不要这么对他……求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司锦卿轻轻握着我的手腕,那时他的状态已经很坏了,嗓音也破碎的不成样子。他哑声对我说:“……这是他要求的,身体……不能放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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