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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备的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沙哑:“我不是狗!”
“——你是的。是我最爱的小狗狗……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狗呀?”何株轻笑着,将额头贴在严武备的额头上,“……我们得重新开始训练。”
承受力几乎抵达极限的人推开他,躲到门的另一边蜷缩起来。何株将手伸过地牢的门,指尖挠着他的下巴:“别害羞了,出来。”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我不想这样,你也不想……”
“——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啊,小武。”
何株抽了支烟咬住,只是没有点燃;他在严武备身边坐下,紧紧依靠着对方。
“原来的生活不叫生活,叫‘活着’。就仅仅只是活着而已……精疲力尽地活着。不想看电视剧,不想看书,不想打游戏,不想出去吃饭……学生时代总想‘哪天不用读书,就可以从早玩到晚’,但事实上,连玩的力气都没有。玩很奢侈,好像起早贪黑工作劳碌才是常态,还要被不断教育,生活就是这样。”
“……你现在呢?你现在也是在工作啊?”
“现在的工作对我来说只是调剂。我可以不用工作、上台,所有工作交给管理人员,手术交给其他医生。如果你当警察,可以看谁不顺眼就打死谁,觉得谁有罪就关到无期,没人管得了你,你也会喜欢警察这份工作的。”他把烟夹在手指之间转着,“事实上不是,对不对?不管做什么都要打报告,开警车要,不开警车也要,带枪要,打掉一发子弹也要,节假日去哪、几号回城,统统需要报告。为什么需要这些报告?因为你的上级怕出事,你也怕出事,想弄死你们的人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们必须吃喝拉撒都打报告,才可以保住饭碗……其实医院也差不多——而今天在灯屋上所有的病人,就算都死于术后感染,我也不会被问责。”
“你凭什么来界定‘生活’……人在这个世上,本来就不一定能随心所欲,不一定会有人陪着,不一定会过得快乐。从来没有人和你保证过,生活就该是美好的……”
“好笑。那他们把我们带到这个狗屁世界之前,也没征求过我们的同意吧?”何株点了烟,烟雾后的脸上,笑意含糊不清,“当草履虫都比当人来的快乐啊。人自己把世界变成这幅样子,还要强逼着自己的同类,逼他们觉得‘普通人的生活最棒了’。”
地牢入口处晦暗的光下,严武备抬头怔怔看他。
“你想说什么呀,小武……”何株凑近了他,烟雾如同帘子,挡在他们之间,“别这样看着我。”
“……我觉得……”
“嗯?我听不清。”
“……我觉得从前的生活很好。我觉得,从前的你很好。”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抓何株的手,“我过得最开心的那段时间,是陪在你身边的那段日子。”
几乎不可闻的轻响,烟落在了地上,只留下一点星红。何株很久都没有说话,呆呆看他。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用打火机抵着严武备的头顶,敲了两下。
“讨厌啊,小武,”他甚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手指沿着项圈,从喉结慢慢滑动到颈后。何株将头也靠在他的颈边,发出疲惫的叹气。
“……没事了,小武,你以后可以一直陪着我。”
“我不要那样……我受不了……”
“好,好,我们不那样。我们还是像原来那样,好不好?”
他怀里的严武备轻轻点了点头。
“可怕的事情都过去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替你弄上灯屋。不过我们先要把里面的尸体处理掉,他死了,什么都结束了,你已经复仇成功了。”
严武备怔了怔,尽管因为长期的非人折磨,他此刻意识很混乱,但多年以来的职业生涯,仍然让他觉察到了某个矛盾点。
……复仇?是严文聪吗?不……严文聪为什么和阿修会有关系……他们没有关系,这只是何株刺激自己去杀阿修的诡计而已……
“是……爸爸吗……”
“嗯,你一直都想替爸爸报仇吧?”
何株想继续拥抱他,但严武备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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