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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台阶上,呆呆看着闪烁的路灯。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这样?他的人生,本来应该是另一条光明的道路……
很庸俗、很平凡,但是至少光明……
当然也很无聊。
如果说最满足而安心的日子,反而是在马萨斯岛上疯狂进行移植手术,切开一块又一块右髂或左髂的皮肤,放入鲜活的肾脏,夹住动静脉,做切口,扩张导尿管……
然后收钱。
收钱收到对金钱感到麻木——哪怕在真正的富豪眼里那些钱不值一提,可足够他还完国内的所有债务。
金钱向流水一样,自动向自己涌来,仿佛天国般的曼妙。他感觉自己切开的不是髂骨上的皮肤,而是金矿。
好喜欢钱啊。
他想。
有钱太爽了,尽管那些钱不能明着入账,必须用中介人的干净账户才能流入国内,中介人会从中抽成百分之十……可是,有钱太爽了。
对医院有什么不爽的,对病人有什么不爽的,对世界有什么不爽的,都可以用钱甩他们的脸。他甚至可以对严武备说,以后不用工作了,自己会给他一千万,他只要待在家里,听自己的话。
只听自己的话。
把其他人的号码都拉黑,不和任何多余的人说话……让他的人生再也离不开自己,只有自己这个存在……
只要有足够的钱……
何株的神思,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好像回到那个有些湿热的菲律宾小岛,每次他们的车在岛上开过,都会被当地人羡慕的目光包围。
然后,有东西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那是个冰冷而粗糙的球体,突然被摆在他头顶,吓得何株跳了起来。当他看见那个人时,却反而一动也不敢动。
是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阿修抱着颗冰椰子,嘴里咬着吸管,对他眨了眨眼。
何株不见了。
严武备坐在何家的桌边,听着何秀的哭诉——她没忍住偷偷去赌,又欠了钱。讨债的人上门之后,何株就冲出了家门。
大概是再也撑不下去了,这个人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两名民警在旁边做着记录。现在还是考虑何株是出于压力离家出走,小区的监控昨天断线,无法确定他离开住宅楼之后的去向。
严武备让何秀好好休息,带着人离开了,去附近调取马路监控。虽然没有看见何株的身影,但是有一辆车的行驶时间异常——这辆车在进入路口的监控后,应该在半分钟后出现在下一处监控中;但它消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重新出现在下一处监控。
因为天黑,车内的摄像画面很模糊。但可以确定,车里起初只有一个人,但是当经过小区之后,车里多了个人影。
这辆车是工地边的闲置车,车主很久没动过它了,连车被偷了都不知道。
杰德最后还是改变主意了。
他需要可靠的主刀医生。林渡鹤暂时无法脱身,要再找一个高水准的外科医生,在性价比中,何株才是首选——足够便宜,手法老练,没有各种烦人的要求。
从干掉何株,阿修的任务变成带回何株。他直接带何株走海岸,往公海区域的灯屋。
“杰德医生想见你,不过加纳纳这次来不了,他好久没回灯屋了。”阿修靠在充气阀上,声音很低落,“好像还有什么‘法庭’,什么‘受审’……对了,你母亲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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