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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指着前面的车屁股,还怕我不明白,“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溜儿机动车排起了队,最前方的公路被山上滚落的泥土和砂石掩埋,成了个梯形的斜边儿。
这时候,车上的专家们也意识到出了问题,纷纷摇下车窗探头探脑地看。我从车上下来,走到前方一百米处出事的地方查看究竟。
——路已经完全没有了。右侧是陡峭的山壁,左侧则是落差十几米的悬崖,翻滚的大渡江从脚下奔腾而过,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估计非死即伤。
我走回自己的小巴,刘劲和王主任也从车上下来了,围过来问我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两边的车都过不去了。”我摇摇头。
这还不是能不能及时赶到的问题,咱们车队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龙,就是现在想掉头回去也是不行了。
大家站在车外焦急万分,却是束手无策。
关键时刻,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行咱们就爬过去呗!”
王主任眼睛一亮,连声附和。
我和刘主治对视了一眼,心道这老太太还真敢哪!
——当然,嘴上还是不能这么说。
我们两个只好轮番上阵,妄图劝说王主任放弃这个念头,结果遭到了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王璇同志的一顿数落。
“咱们是深入震区的急救小队!知道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我们去吗?都像你们这样打退堂鼓还怎么救人哪?!”
……
我和刘主治医再次对视(话说这一趟出来,我和刘主治医惺惺相惜,都快成知己了……)。
“你负责王主任安全,我来背行李。”
“好。”
我把登山包里的私人物品全部清空、一件不留。转身到后面运送医疗器械的小巴上,把便携式血透仪装进背包里。
其他人见我这样,也受到了启发。一个个都把自己的背包解下来装需要的急救用品。
我背着沉重的机器,左手又提了个心电图仪一路走得倒也稳当,看来平时在健身房的锻炼没有白费。
等走到斜坡面前,王主任登时就傻眼了。刘劲早想到会这一出,忙当先爬上去,伸出一只右手把老主任紧紧拉住。
“王主任别怕!踩着我的脚印……对,就这样……慢点儿,别往下看。”
渐渐的,两人的身影转到土坡后面看不见了。
“刘主治,你们怎么样了?”我提高声音喊道。
“没事没事,已经安全过来了!”那边传来刘劲的报平安。
我总算放心下来——老太太都快退休的年纪,要是为了逞强因工殉职,回去我和刘主治可没法交代。
下一个轮到我了。
我整了整肩带,做个深呼吸。
“李主治,要不要帮忙?”边上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胸外科的侯主任。
“谢谢,我应该可以的。”
“那我跟在你后面走,大家搭把手。”
“好。”
我谢过侯主任,一手拎着心电图仪、一手扒着斜坡上不结实的沙土,小心翼翼地侧身爬行。
老实讲,我是有点恐高的。
耳朵里听着那涛涛的江水声,脑子里不停假想着自己失足摔落的场面,心不由就“咚咚咚咚”狂跳起来。
“李主治小心!”
——随着侯主任的一声惊叫,我的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短暂的眩晕过后,一只大手猛地扯住了我的腰,把我重新按回到斜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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