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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昔年,对不起。”李玄钦无力地重复:“对不起。”
许昔年趴在他怀里,没一会儿,汪呜汪呜地哭出了声,既是埋怨又是愤恨,声嘶力竭地指控:“你怎么能那样对我?!为什么让我给许映白守陵,为什么一见面二话不说就上我?!”
“我疼,你知不知道!”内心积郁的痛楚仿佛找到了某个发泄口,就像小时候那个依赖思卿的孩子,在兄长怀里,将所有经年累月埋藏在心底的疼痛和盘托出,让它们从心防上裂开的缝隙像血一样流出来。
于是涨疼的地方,就没那么疼了。
“朕知道,”李玄钦摸着他头发,“朕知道,昔年,以后再也不会了。”
假若能补偿,皇帝连死都愿意,可他死了,以后谁来陪着小祖宗。
许昔年摔下悬崖后,得知真相那天,李玄钦每天都在想,也从那山崖上跳下去。楚秋说,没有找到许昔年尸体,于是抱着他还活着的希望苟延残喘。
许昔年还在的时候,永远不会意识到珍贵。
只有失去他了,再如何痛彻心扉、肝肠寸断,也换不回故人,方才明白这人间至理,所爱隔山海,意难平。
皇帝从小到大没流过眼泪,许昔年死的时候没有,得知过往真相的时候也没有,甚至久别重逢激动得快无法呼吸时也没有。
却在这一刻,眼泪如同决堤潮水,轰然崩溃。
一大一小,搂着彼此哭成泪人。
两人泪流了半个时辰,许昔年哭累了,一抽一抽地哽咽,甚至不自觉打了个嗝。李玄钦忍俊不禁,连哭带笑,揉着他肚皮:“哭饱了?”
“唔…”许昔年闷闷地,不说话。
“都多大人了,还哭成这样,羞不羞。”李玄钦糗他。
许昔年支吾着,小声嘟囔:“你还不是一样。”
皇帝用袖子揩去泪水,忽然说:“昔年,你要是疼的话,不如…朕在下边。”
“嗯??”许昔年惊讶,抬头望向他:“你说什么?”
李玄钦微妙地发现,小祖宗眼睛里似乎很有些期待,他心情复杂起来,有点后悔,但他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好硬着头皮道:“朕在下…”
“好啊!”许昔年答应的速度惊人的快。
皇帝头皮发麻,许昔年爬起身,亲自动手扒他裤衩。
李玄钦一言难尽,很想反手将他按回去,笑得纵容又无奈,翻身让许昔年摸索。
许家小少爷盯着皇帝光溜溜的屁股琢磨半天,指头戳了戳,脱了鞋子爬上床。
李玄钦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许昔年那只爪子游来划去,却就是抓不住正题。
皇帝回头一看,小祖宗那张脸果然红成了猴子屁股。
“我…“许昔年望向他,有点委屈:“我没做过…”
李玄钦:“……”
“去橱柜里取药膏。”皇帝哑声吩咐。
许昔年连滚带爬扑下床,慌慌张张地取来药膏。
“抹上去。”皇帝心情复杂。
许昔年快哭了:“抹哪儿?”
“……后边。”
许昔年依言刮了药膏,朝皇帝伸手,手打着颤,半晌,自暴自弃地丢了药盒:“我不行…我没做过……”
小孩子到底脸皮薄,李玄钦好笑地反问他:“那该怎么办?”
“算了。”许昔年自觉躺回他身边,叹口气:“下回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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