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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朕先前错信许映白,亏待了许家,痛心疾首,不求二位原谅,只希望二位若梦见昔年,还请告诉朕一声。”
两个多月了,无论有多么思念他,都始终梦不到他过去的模样,梦里全是许昔年摔下悬崖后带血的脸。每每从梦中惊醒一次,病情便加重一分。
“昔年…”许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四年前她就清楚,许映白和许思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哽咽:“昔年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当初许映白那样对他,他为你和许映白求情,我便饶了许映白一命!”
“你们…现在你们就这样对待他!”许夫人尖声怒骂。这一次,连许老将军也没有阻止。
李玄钦知道自己悔不当初,除了以命作偿,他也不知该如何补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许映白的衣冠冢早就移出皇陵,朝臣为许家翻案,将许映白打为奸臣佞幸,甚至做了许映白的石像,永远跪在许家忠烈墓前。
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好下场。
皇帝疲惫道:“朕对不起他。”
许夫人无语泪凝噎,再痛恨再怒骂,又有什么用?皇帝又赔不了她一个儿子!
“许映白那条白眼狼,”许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他!”
许老将军拉着夫人,摇摇头,许夫人怒不可遏:“还不是你!还不是你将许映白引进许家!”
“要是没有遇到朕,昔年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皇帝自知理亏:“朕希望,来生不再与他遇见了……”
不相见,就没有遗憾纠葛,当初河灯上放的那四个字,李玄钦也不想实现了。
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省得他再次祸害昔年。
“罢了,”许老将军白发横生,他摇头叹气,“罢了。”
许明山拉上许夫人,二人离开皇宫回了许府。
那两人走后,李玄钦昏沉沉地闭上眼睛,他恨许映白吗?大抵是恨的,但亲手伤害许昔年的,却是他自己。
悔恨到最后,只剩下麻木的哀伤和无奈。恨不得回到秋狩那天,以命抵命。
真希望世间有奇迹,能让昔年活下来。
紫宸殿内唯余一声漫长叹息。
·
许昔年找到了何继为。
何继为住在深山里,是个古怪的年轻人,不要金银财宝,只让他讲故事。
于是许昔年迫于无奈,将自己的故事讲了三天三夜,口干舌燥。
何继为听完后,蓦然道:“你这么回去,就不怕让皇帝再次抓起来?”
许昔年蹙眉:“我不会束手就擒,何况我也不像那时手无寸铁。”
“小子,你太年轻了。”何继为取出白泥,往许昔年脸上抹:“他那么爱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爱?”许昔年震惊:“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说爱,他都要杀死我了好吗!”
“不是爱你,怎么可能在你死后,把自己也折腾到快驾崩?”何继为叼着马尾草:“照你所说,他是身体里有子蛊,再加上见情丹,神智迷惑,对吧?”
“……”
“南疆那些玩意儿,我听说过,”何继为啐掉狗尾草,“不仅听说过,我还见到过。几年前我游历四方,去了南疆,见过一对恩爱夫妻,他们相爱相敬如宾,让隔壁一个邪门的方士嫉妒上了。”
“方士给妻子下子母蛊,喂丈夫绝情丹药,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那妻子走火入魔,甚至听从方士,杀了自己孩子!”何继为道:“假若那两人清醒过来,母亲眼看着自己杀掉孩子,不得痛苦成什么样?”
“你明白吗?那东西,毒得很。”何继为斜瞥他一眼:“所以你一说,我就明白了。”
“他对你的爱都快变成执念了。皇帝当然恨你,不爱你怎么会恨你?你这么回去,就是自寻死路,如果你已经不爱他的话。”何继为提醒道:“小子,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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