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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昔年是个臭棋篓子,对自己棋艺几斤几两心知肚明,但李玄钦并未占上风,两人竟然下得有来有回,许昔年就知道,李玄钦让着他。

就像很多年前,思卿总是让着他,有时候让他执黑先行让他几子。

过去,终究回不去。

李玄钦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些朝堂上的事,今天东家王大人和西家刘大人吵架,就为两家宅子间的一块儿地,吵到了朝堂上,李玄钦让他俩回去抄论语,不抄够八百遍不准上朝。

许昔年想了半天,歪着脑袋问:“抢地和抄论语有什么关系?”

李玄钦吃了他的白子,笑呵呵地回答:“和你小时候作业没写完,挨手板子一个道理。”

都是惩罚。

许昔年觉得自己问得没头没脑,咧了下嘴角。

下完棋去吃午饭,饭菜很丰富,反正两个人吃不完,剩下的拿去给太监宫女们分了。

下午没什么事做,皇帝难得空闲,便将许昔年带到宫中御林军训练的武场,让他和士兵们比划比划。

许昔年这才发觉,楚秋练他,到底是练对了,他那些三脚猫功夫,竟然也打得过武功不俗的士兵。

李玄钦笑着说:“楚秋可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得他指导,你若还没长进,那才是无可救药。”

许昔年想问他为什么让楚秋教他武功,想了半天,终究没有问出口。

流了一下午汗,离开武场后,两人直接去了浴池。

李玄钦照例规规矩矩没碰他,将许昔年抱进水里,慢条斯理给他擦肩膀。许昔年不安地动来动去,皇帝挑了下眉梢:“莫乱动,想挨操不成?”

许昔年没动了,背靠浴池边沿,低低地说:“你好像真是变了。”

李玄钦问:“什么变了?”

许昔年想了想,一五一十地说:“我以为你心中只有许映白,而我又杀了他。”

皇帝为他擦洗肩膀的手停住了。

许昔年不觉有异,自顾自道:“可是他死了之后,你好像…变了个人,或者说,换了一种方式对待我。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是不是思卿回来了……只是,一想到……”

“一想到什么?”李玄钦哑声追问。

“一想到之前你那样对我…”许昔年垂下脑袋,在地牢中那种绝望,是他从来未曾经历过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活在许映白的阴影中,以为他的思卿真的会亲手送他去死。

“昔年…”李玄钦俯下身,亲吻他颈侧,嗓音缠绵:“莫想了。”

“陛下,”许昔年回头望向他,“假如这只是一个梦,它会醒来吗?”

皇帝呼吸稍有些急促:“梦总有醒的那天。”

“那我便放心了。”许昔年自嘲地扯扯嘴角:“你怎么可能对我好……”

李玄钦慢慢清洗他的头发,许昔年低下脑袋,两个人同时沉默。

“思卿……”许昔年忽然道:“我有点疼。”

李玄钦猜到是那药发作了,许昔年转身扒在池边,热气蒸腾,面颊绯红,他难受地喘息起来。

“昔年…”皇帝注视着他蒙上雾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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