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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暗道,皇帝还是关心那许小公子的,他拱手答:“鞭伤渐愈。不过许小公子近来饮食粗糙,毕竟是用惯了珍稀佳肴的少爷,不习惯太监食,因此进食甚少,身体也好的慢。”
到底是渐渐好起来了,生命那么顽强,肉体上的伤怎么都会好起来。
李玄钦想起那天,许昔年看着他抱起许映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越过他便走。
许昔年,是真的已经不喜欢他了。
心口蓦然揪紧,有些难受。
皇帝拧紧浓眉,朝一旁伺候的魏公说:“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些许昔年爱吃的,你亲自带到御书房。”
魏公小心地问:“不直接送去许公子那儿?”
李玄钦顿了顿,叹气:“朕送过去。”
既然是皇帝吩咐,御书房自然快马加鞭地开火烧菜,没半刻钟,便将香喷喷的美食装进榆木食盒,由魏公带来给皇帝。
李玄钦拎上盒子,斥退左右跟随的人,独自去了许昔年的住处。
太监宫女们都住在皇宫西侧,其他人挤一块儿睡大通铺,张全海倒是很有眼力见,给许昔年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别院。
因此李玄钦进了别院,那院里也只有一个许昔年。
许昔年正坐在榻上,看着窗户外盛放的紫薇花,呆呆地出神。
窗户就在榻边,许昔年跪坐在床榻,双手扒住窗棂,心里计较着,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以前还在许家的时候,他娘三天两头找不见他人影,一问便是小公子又出门去了。
约上三五好友在长安城外的杏花村赏花,那里的杏花酒醇香甘甜,听说潼关的枫叶很美,背上行囊独自去了潼关,和守关的将士们称兄道弟,红枫漫山遍野,比血还要红。
李玄钦争夺帝位、再到登基这四年,他从来没去问过。
偶尔有朋友说皇帝以前在许家,让许昔年和皇帝套套近乎,许昔年只惊讶:“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他只是听说,听说李玄钦一进宫,皇帝便废黜太子,后来太子暴毙而亡,皇帝子嗣不多,都给当年尔虞我诈的后宫妃子们干掉得差不多了。
除了李玄钦,其他两位皇子一个赛一个烂泥扶不上墙。
李玄钦进宫后,皇帝甚至有些惊喜,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儿子,能文能武胸有大略。
李玄钦在皇宫中苦心经营、权谋诡计,许昔年无忧无虑玩遍了大江南北,唯独没去过江南和塞上。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两个人竟然还会见面,而且是以那种方式。
李玄钦无非是要羞辱他,许昔年心里清楚,皇帝自始至终,心里都装着另一个人。
有些事,不必强求。许昔年从来不是强求的人。
他只是觉着,既然李玄钦和许映白都定下了,再留着他也没什么意思。
他想离开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许昔年没回头,轻声说:“小柔,你怎么来了,不忙么?”
李玄钦没作声,静静地盯着他,那孩子身形削瘦,像是又瘦了一截,怎么都喂不圆似的,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系了简单的马尾。
皇帝咳嗽半声,许昔年察觉不对劲,猝然回头,见是李玄钦,皱紧了眉头,没好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李玄钦面沉似水,步至他身旁,坐在榻上,将矮几搬上榻,一一摆放食盒里的食物。
香气扑鼻。
许昔年这两天都是清汤寡水的太监食,甫一见这山珍海味,咽了口唾沫,接过李玄钦递来的碗和筷子,很没骨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李玄钦一手搭在矮几上,一手掌着大腿,静静地看他吃东西。
许昔年怕不是饿着了,风卷残云将一桌子菜扫荡干净,摸着肚皮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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