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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昔年抱着肚子蜷缩,嘴里泄出痛苦的低声嘶吟。
顾雍大惊失色,着急道:“别打他!他身体不好!本来就饿了肚子,眼下恐怕是犯了病了,陛下,您便大发慈悲,饶了他!”
李玄钦视线黏在许昔年身上,顾雍的话像一阵轻飘飘的烟雾飘入耳中,他握紧双拳,开口想阻止狱卒。
许映白比他更快出声,语气里皆是咬牙切齿地痛恨:“他们许家人找十几个人揍我,许少爷就挨些踹又怎么了?当真是娇气,一个乱臣贼子,不配让陛下慈悲!”
闻言,李玄钦原本动摇的心蓦地坚硬起来,他终究没说话,负着手,沉默不言。
顾雍跪在地上,痛心疾首。
狱卒本来就瞧不起公子哥儿和权贵,如今许家遭难,他只恨不得再多踏上几脚,此刻得了皇帝沉默的应允,发起狠来,愈加凶猛地踹许昔年。
许昔年仍旧没清醒,眼帘低阖,浑身冒汗,抱住了脑袋,嘴里吐出一口血。
“昔年!!”顾雍怒吼:“陛下,许大人,你们简直枉为人,当初若非许家收留二位,你们还能活到今天?!现在一个当了皇帝,一个做了大人,就这样对待恩人?!”
李玄钦回头,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盯住了顾雍。
那目光中蕴藏着太多,受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都压在万丈深渊下,只有仇恨浮出水面。
他们真的恨许昔年。顾雍大脑一片空白,跪倒在地。
许映白冷笑:“他今日的痛苦,不足我所受的十分之一。倒是顾大人,一厢情愿地为许昔年说话,丢了官位,还不迷途知返,真叫人陛下心寒。”
李玄钦动了动嘴唇,仍旧没说话。
许映白戏谑的目光在许昔年和顾雍两人间逡巡,他抱起双臂,幸灾乐祸:“既然顾大人如此关心许少爷,二位不如关在一起。”
顾雍咬紧后槽牙,双目如矩怒视着许映白。
“把他俩关一起。”许映白指挥狱卒。
狱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皇帝的脸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没什么反应。
狱卒大着胆子去抓顾雍,将顾雍丢进了许昔年的牢房。
顾雍踉踉跄跄扑上去,一把抱起昏迷不醒、满头是汗的少年,拂开他的额发,温柔地喊:“昔年,昔年。”
许昔年似有所觉,朝顾雍温暖的怀抱里钻了钻,小声嗫嚅:“顾雍……”
顾雍庆幸他还活着,将他搂紧,连哭带笑:“我在,昔年,我在。”
“对不起……”许昔年断断续续地抽气,几乎气若游丝,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拖累顾雍,也不至于害对方丢掉官位。
顾雍出身贫寒,为了考取功名,头悬梁锥刺股的事都干过。
许昔年喃喃重复:“对不起。”他脑子已经不大清醒了。
疼痛绞碎了骨头,将意识拖下沉重的深渊。
许映白毫无怜悯之心,仇恨让他变成了铁石心肠,他扫一眼狱卒,冷声道:“愣着干嘛,用鞭子抽啊。”
狱卒瞧不起许昔年,但顾雍顾大人美名在外,他有些迟疑:“这……这……”
“打!”许映白一声令下。
狱卒咬了咬牙,取下鞭子展开,照着两人身上抽。
顾雍情急之下,用身体护住许昔年,狱卒每一鞭都抽在他背后,鲜血淋漓。
他额头流下的冷汗落在许昔年毫无血色的侧颊上,许昔年打了个哆嗦,竭力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似有千斤。
“顾雍……”许昔年颤颤地喊:“顾雍……”
一直不动声色的皇帝变了脸色,也许连许昔年自己都不知道,他那样的姿态,看上去有多么依赖顾雍。
许昔年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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