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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要送妹妹去学琴,蒋放春自己出门坐公交去补习机构。
小区门口就是公交车站,而最近的地铁站要步行十来分钟。可那时蔚知拉着他坐地铁,他也稀里糊涂地跟着坐了。
太阳正往天上爬。街道上,每个人都在进行着自己的生活。推着婴儿车和丈夫吵架的母亲,骑自行车送孙子去补习班的爷爷,抱一把琴接一个音箱卖唱的流浪汉。
蒋放春听见公交车发动时的嗡嗡声,平稳运行一段时间后,转弯。
提醒摩托车注意避让时突然响起的鸣笛声,助听器进行突发噪声抑制。
那一声后,蒋放春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车身摇摇晃晃,不断驶向前方。竖条状的光影交错,从蒋放春的手背上一闪而过。
这个城市难得这么安静。
深冬的日光带一点柔和的温度,蒋放春想起蔚知眼里的笑。
倚在窗边,他轻轻闭上眼,努力用残余的听力感受着生命。
生命,正从他的耳边,从他的身体里淌过。
好远啊,这世上的一切。
他忽然心念一动,有些局促地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缓慢地跳,起初动作还迟滞,在感知中又逐渐流畅熟练。Ladomi,refala,脑海中全是伤感的小调和弦。
蔚知令他伤感。
四十分钟后,离补习机构还有最后一站路。手机收到蔚知发来的消息。
蔚知:[=w=你到哪里啦?要不要我在地铁口等等你?]
Land:[还有一站路就到。]
Land:[不用了,我没有坐地铁。]
蔚知:[这不巧了吗!我也没坐地铁来!]
Land:[我坐了公交。]
蔚知:[哦这样……那你坐几路?我去站牌那儿等你]
蔚知:[我们现在没什么啦。我想把之前准备的生日礼物补给你呢!]
蒋放春对着手机发愣,好一会儿,把打好的“没事不用了”逐字删掉。
Land:[我坐603,就停在补习班跟前那条道。]
蒋放春从后门下车,看到蔚知坐在一辆自行车上探头探脑。
这辆自行车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还从没见过全貌。原来这车是带后座的。
蔚知看见他,一边朝他笑,一边晃着手臂。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鼻尖还是冻红了,眨眨眼好像就能流下泪来。
蒋放春突然不自在起来,他抬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细碎的刘海,向蔚知走去。
“给你,你的。”
精美的包装全被拆了收在家里了,蔚知把那小玩意儿藏在掌心里,挂绳勾在食指上。
像变戏法般神秘,他在蒋放春眼前霍地张开手。
一颗带着光环的星球,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表面规律地裹着不同明暗深浅的黄色条纹,淡黄色、橙黄色、金黄色,而条纹与条纹之间的交界处又很柔和。磨砂的质感有种粗粝的真实,某些角度还能反出星星点点的光。
蒋放春一眼就认出了它。Saturn,土星,太阳系第二大行星,也是太阳系中最漂亮的一颗行星,拥有最明显的行星环。
“迟到的生日礼物。”蔚知笑着说。见蒋放春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反应,他也不恼,喜滋滋地把东西递到人掌心里。
蔚知的手热烘烘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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