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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知去看蒋放春的眼。他又去看湖水了,却看不清湖水那层薄而轻盈的蓝色下面有什么。
有什么都不重要,他想,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定很勇敢,一定比他勇敢多了。
蔚知仍然没摘耳机,在那屏障之中,他向蒋放春打手语。
今天也一起回家吗?
蒋放春微微歪头,有点呆的样子,点下巴。像是在想蔚知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蔚知想起今天被打湿的书,想起自己当时还拼了句傻了吧唧的话,忸怩了下,还是磕磕绊绊、东拼西凑地对人打出来。
有空可以帮我复习吗?我英语好差。
他打“差”时,做了伸小指的动作。可能是句子基本是词对词凑出来的,蒋放春一时不习惯这种手语语序,想了好一阵才想明白,竟然是用口语回答的他,蔚知敏锐地认出那口型,蒋放春说的是“可以”。
蔚知想了想,蒋放春其实并不怎么会拒绝人,大概只是跟他客气客气呢。
蒋放春抬手打了几个动作,熟练,飞快,蔚知看他看傻了,他打到一半意识到什么,才从兜里拿出手机,两个拇指在屏幕上戳戳按按,打字。
蔚知跟着拿出手机,乖乖提前等消息。
那个人发的是:[明天可以吗?或者周末,我应该会去省图。周六不行,我得去找我的听力师。]
蔚知一眼扫完那条消息,傻乎乎的,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就听见心里的小人呐喊了声:天啊。
17 再遥远也想要造访你
公车上,蔚知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这个点车上人不少,挤,其他人偶尔也叽叽喳喳。入耳的声音乱糟糟的,很多话蒋放春其实都听不清。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偶尔会把目光投向蔚知,但大脑却不怎么在思考状态。
他觉得那些都和他没什么关联。
这不代表傲慢,这是他基于事实做出的简单判断。
他的世界那么小,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太多声音,很安静,很遥远,这些都是事实。他很早就学会别太抗拒事实。
蒋放春在蔚知左手边,握着扶手,一点回应也没有。蔚知有点费力地伸着胳膊抓上面的栏杆,脸总朝着蒋放春。而当蒋放春恰好也看他时,就能靠读唇读出七七八八的意思。
他刚上车时说从昨晚到今天喝了五盒奶,有点反胃。
前一站说学校里也会发生不开心的事。
现在在说他月考的座位号是他的幸运数字。
这种环境里耳朵很累,听到的声音也和平常不一样,有时会变得格外尖。蒋放春勉强将那些句子拼凑排列,有想开口的冲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他不擅长这个。
他保持沉默,问句也不回,这样一站又一站,感觉到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蔚知渐渐也没了话。他想,可能是说完了。很神奇。蒋放春似乎已很久不曾这样仔细地感受这种环境。
还有两站就到蔚知小区。
路边的悬铃木开始掉叶子,似乎就是不久之前,也是在32路上,蔚知问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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