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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会正式对簿公堂,他已打算将烂摊子包出去,让律师事务所全权代理。
这样一来一去,忙到九点以后,提前推掉了与凯文的约会。
一整日下来,公务应接不暇,姜守仁的脑子有时候会乱,有时候又如同真空,但他知道开口时,就必须保持绝对清醒,也并不是真的洒脱不羁,姜守仁只是比常人更通晓生存法则,懂得如何循着处世规则四两拨千斤,商界需要技巧和圆滑,可能私底下的姜守仁是什么样子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晚上十点半回的酒店,结果没上电梯,就直接去大堂前台退了房,他感觉后续处理顺利,没有必要再住酒店,于是开了车回去。
那幢别墅原是别人的地盘,别人的家,但姜守仁的潜意识里被植入了一粒鲜活的种子,细微地萌芽破土,过程中带着轻悠的震颤,那无法启齿的念想大举进犯,攻克了最后一道禁忌。
没有惊动任何人,姜守仁的车慢慢驶进陈宅,上楼经过隔壁的房门时,竟痴痴驻足了一会儿,回神苦笑了一下,才往前去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洗完澡换身衣服,打开手提电脑翻看展会流程,兴之所致又站起来去煮土耳其咖啡,姜守仁的好处是不因忙碌而逐步沦为庸俗,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情调,他还是很愿意保持下去。
只有行家才能经受住数道工序的考验,享受顶级成果,在杯中加上一勺泡沫,姜守仁才满意地端起杯子走向阳台,今晚的空气有些潮热,单手撑着护栏随意地看出去——
花圃内的照明灯居然是亮着的,心脏本能地一缩,姜守仁了解陈家的人口和他们各自的习性,那里面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根本没有想,毅然放弃了精心调制的咖啡,拉开房门半跑着下楼,那心情就好似倒退到无数年前,高中时期的第一场圣诞舞会,有同学告诉他舞伴就在楼下等了,他打好领结匆匆跑出去,到了楼梯口才故意放慢脚步,并不想让人看出他的激动,但是胸腔翻涌的东西却无以名状。
走到花圃前,姜守仁滞留当场,花棚架子入口的遮阳纸被扯开了,从外面的角度看,那半开的形态有些妖娆,花纸内半掩着一个极挺拔的背影,温和的乳白色绵布衫衬托他极有型的肩膀,衬衣的下摆有些调皮且质感十足的折褶,遮住了那窄瘦却圆润有力的腰身和对于男人来说过于性感的臀肌,他整个人都发挥着健康的气质,年轻的身体清洁强韧神秘迷人,令人赏心悦目思绪纷呈。
隐匿在花棚深处的灯光一定被调暗过了,那人将袖口翻边圈到手肘处,那裸露的半截手臂在昏浊的光线下竟像是一种情色的诱引,盛情地邀请他的加入,那横卧的画笔在写生板上鲜活地跳跃着,低柔地摩擦着,那声音像是海棠在窃窃私语,那笔端像在拨弄心上那根易断的弦,那声乐有些过于张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张扬。
姜守仁想起一个朋友在自己笔记本首页记下的诗句:被缚的薄茧被那干净的手指层层剥落,滑落心间的惊慌失措,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叹号,撼动了一向无坚不摧的心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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