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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珂身边站着吃, 画面看上去好笑又凄凉, 像无声控诉。
段长珂面前是咕嘟咕嘟冒泡清甜火锅,抬眼看去是被自己折腾得只能委委屈屈站着吃东西小情人,心里很难得地又生出如之前那一碗面一般饱胀感。方临好像总是很擅长营造他说生活气,在做这些时候是全然放松, 真实得触手可及。
资本家忽地觉得自己是不是些微过分了点。
方临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毕竟他刚才也没少累着,在吃饭上并没有伺候金主意思, 自己一个人快乐地夹肉吃。牛肉浸满了酒和蔬菜洋葱清甜, 带着香气一路落进胃里。
馋归馋,他却没吃多少,把碗筷往台子上一扔,说道:“我不想洗了, 等阿姨来收拾好不好。”
段长珂看着他:“我以为你要一直包圆呢。”
“哪儿啊, 我最讨厌洗碗了, ”方临揉着自己屁股, “上次不是因为做东西四不像不太好意思么。”
“什么时候学这些?”段长珂随意地问道。
“挺早了,其实也算自己有兴趣,但我又不喜欢收拾,”方临说,“当时我外婆就跟我约法三章,说她帮我洗碗,我想做什么就做。
“我其实也没什么天赋,就胜在时间长,加上我做什么我外婆都吃,还都很开心,就连失败了也能笑呵呵夸我,说那是因为我想法跟食谱不一样。所以我那时候什么都敢做,失败多了总会越做越熟练,后来慢慢也就养成习惯,加上其实做饭是挺有成就感,而且我还不用收拾。”
两人之间氤氲起一种食物蒸腾起来、适合交谈和叙事生活香气。
段长珂总觉得这个时候方临是最真实。
“后来呢?”他问。
“后来您估计也猜得出。”方临说得轻松,他只是在回答段长珂问题,而不是想要将自己伤口剖开来获取同情。
“我做了也没人吃了,外婆会疑神疑鬼,觉得那些东西是有人做了来害我,会不顾我阻止硬要倒掉。”他说着,想到什么又笑起来,“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一直念着我,在短暂清醒时间里偷偷溜去厨房洗碗收拾,就算收拾干净了,也要一遍又一遍地洗。”
“再后来我实在没空每天照顾她,如果不工作就付不起治疗费用和护理费用,就不再做饭了,”方临说,“她世界里已经只有我了,我不可能让她再过得不好。”
他说完,舒了一口气,才靠在餐桌旁对着段长珂笑:“不过我这几年都没怎么下过厨,还好没怎么退步。”
“嗯。”段长珂放下筷子,对他说,“那以后可以多做做。”
方临想说可他不知道段长珂什么时候会在,毕竟一个人倒腾毫无意思。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段长珂陪他一两次还好,总归没有一直就着他心思义务。
他没说出口,却听见段长珂叫了他名字。
对方已经站起来了,方临从低头看着他变成了仰视。
“不用太拘谨,也不用想太多。”段长珂经过他身边时候抓了一把他头发,“想折腾时候就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可是……”方临语气里还有点犹豫。
但段长珂好像看穿了他这种犹豫:“方临。”
“如果你联系我时,我抽不开身,”段长珂好像在思考怎么样能说得更明白一点,“那也只是说明我暂时在忙,而不是以忙理由拒绝你。”
“能明白吗?”
段长珂骤然挑破了说让方临有些意外,但更多是意外之后惊讶,以及被看穿后无措。
他早就知道段长珂很精明,阅历和见识也在自己之上,只要露出一点苗头就骗不了他。
方临咬了咬唇,却也没什么不开心:“我明白。”
他还是想要辩驳些什么,又说:“我……我确实有这方面担忧,所以才没有常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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