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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到这里,不怎么堵车也花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司机是个话痨,一听说他要来这里,先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位乘客,然后说小伙子,是有家人在这里吗。

他点点头说是。

司机就叹了口气:“在这里治疗费很高吧?但听说口碑很好,比那些糊弄人的假私立要好得多,不过还是不得病就最好了……”

方临没什么心思一直闲聊,随便回了两句,出租司机也就不再问。

他从车上下来,走进医院大门,再轻车熟路地往深处的某一个治疗区走去。

在绿植围绕的喷泉背后是低矮的类似洋房一样的建筑,这种医院的隐私性向来很好,在护理和服务方面也十分周到。

方临走到其中一幢房子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外婆,是我。”

很快,一个护工模样的女人迎过来开了门,身后推着一个老人,听见声响,抬起头来。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认出来人是谁。

但方临习惯了,一点也不难过,他笑着蹲下来,眼神比任何时候看着都要明亮,他执起老人的手,语速放得很慢,像在提醒她想起来一样:“是我啊,临临回来了。”

他用一种毫无保留的、像儿时卧在老人膝间的撒娇动作,说:“您想起来了吗?”

老人顺着他的动作很轻地摸了一下方临柔软的头发,记忆才开始有些松动,脸上也骤然有了明媚的笑意,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返璞去雕饰的天真。

她慢慢弯下腰,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递给方临:“临临快拿好,外婆给你存的雪糕钱。”

方临便知道,今天的外婆记忆大概又留在十五年前了。

他伸手把老人递过来的,已经被淘汰的纸币卷起来收好,笑眯眯地点头:“好,那不要给我妈妈说。”

-

阿尔茨海默对老年人来说是常见病,恶性肿瘤也是。

甚至两项叠在一起也不是多么新鲜的事。

大概一两年前,外婆的记忆力还没有出现很明显的衰退,肿瘤细胞的侵袭也是。

她以前只是短暂地忘记现在的时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开始倒退回以前的日子。

方临有时候跟她聊天时常会引导一下,看看她现在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她一天很长的时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清醒的时候会告诉护工,说自己孙子是个很厉害的大明星,每天都很忙,她只要安安心心配合治疗就好。有时候又不记得时间,会站在门口焦急地等他回来,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要摸一下他的头,然后从各个角落里掏出自己的私房钱,塞在他手里,让他去买零食吃。

另一项疾病也是,方临有时候觉得肿瘤像一种带着钝痛的绝望,它给足了你时间去说再见,温柔得就像这样就能掩盖残忍的事实。

因为没有手术机会,在放疗剂量也已经达到最高以后,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药物化疗。

市里的各大公立医院自然能做,但那里所有人都太忙,化疗间歇期总是很漫长,通常都需要病人自行出院,等到下一个周期开始再重新排队返院,几乎每个月都需要忙碌的周转。

当然最关键的是,像她这样有点特殊的病人总是不太好处理的。

后来方临就把她转来了森海,找了最好的护理环境,治疗间歇期也不用出院,可以一直在这里调养。

只是每个月都要划掉一笔不小的数额。

以前他还能跑跑小剧组和小综艺混混脸熟,自己开销并不大,倒还能勉强付得起,只是在前世选择跟公司续约后什么也接不到,最后他没有办法,把外婆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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