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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干出如此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升爷……”小春喊他,声音好像一片被风吹远的落花,“这回……”他努力笑,嘴一扯,血红像个栓,开了闸,“我不等你了……”跟睡了一样,小春闭上眼。
“ばかやろう!!!”敷岛嘶吼着,拔出身后刀架上的太刀。
锋利的太刀在房中四扫,狂乱中,夜莺叫了一声:“余夜升!”他避过了,小春的尸首被劈得七零八落,血如蛇行,凄绝地沿榻榻米的缝隙蔓延。老头吓傻了,惊恐大叫,被敷岛一刀割断咽喉,抽搐了半天,也去了。
真正的死无对证,世上再无人能指证夜莺的身份。
事隔一周,新魂头七。
没有尸骨,一抔尘土一杯酒。
永乐坊余宅的堂屋上,多了一副工笔海棠春,十几个汉子,着一色的黑衫,齐齐举高手中香。
阿三站在余夜升身旁,面色肃然:“敬!”众人便齐齐拜。
余夜升在香炉中插上三支香,他去问过,小春被贩来的时候还小,颠沛流离的年纪,没人在乎他叫什么,只有一个他的同乡,说他名字里好像带了个“棠”字。
他是为他死的。
求死得生,从此留在余夜升心里。
“阿哥!”结巴钻上来,今天的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慎重,“南码头,一车一车的日本兵,好像,在布防。”
老三一猫腰,从腿袜子里掏出包油纸,抖开,递给余夜升:“他们的车经过咱们的地方,我让人撬了一包,里头都是这个。”
余夜升捻了点苋色粉末在鼻下闻过味道,额头的悬针纹深嵌:“是炸药。”
“妈了个巴子!”结巴瞠怒,“几……几仓库的炸药,这要是响了,半……半个浦西都没了,小鬼子这是……要干嘛!”
“不管干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成了!”阿三攥紧拳头,“阿哥,我们干吧!”
阿哥……
干吧……
干吧……
干吧!!!
不绝如涛,汇聚两个字。
余夜升迎眸,看向那副海棠春:“王妈是浙江人,川菜烧不大好,我让她去锦江饭店,给你布了一桌菜,你要是回来了,吃饱点。”
柔情三月雨,转身即止:“他们搬得也辛苦了,那些炸药就别挪地方了。”黑色的袍角一掀,余夜升回过头,坎坎露出一笑,“马上就是敷岛英夫的寿诞,礼数上一定得周到。”
他笑,眼神却一如神荼、如郁垒,能驱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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