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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大黄鱼,每条足有十两重。余夜升看都不看,原封不动推回去。

“这么点小事体,大哥折煞我了。”

“收下吧。”曹昌其喝着比黄连茶还苦的洋咖啡,眉头拧得能打官司,“这次的事,你办得不错,大先生很满意,这是你应得的。”

曹昌其口中的大先生,是这栋宅邸真正的主人,杀人魔王余夜升见了都要点头的人。

场面上的人物敬他畏他,不敢直呼其名讳,单用一个大字尊称,久而久之,成就了大先生。

余夜升想了想,将黄灿灿的金条收起一根,也埋头品咖啡:“这点够了。”他不贪心,“剩下的,大哥做主,替我请兄弟们喝茶。”

那夜同肆会馆一场屠杀,是曹昌其手下人扫得尾。

果然,曹昌其老吃老做,二根黄鱼顷刻收入囊中。

“真是作孽,好好一个文明先生,未来影帝,被砍得七零八落。”警察局长这会儿假惺惺哭丧,“阿升,你手下的人可够狠的。弟兄们见惯了大场面,看到,三天不敢沾荤腥,碗里有点肉沫都不行。”

余夜升笑得恭谨谦逊:“大先生吩咐的,我自当全力照办。”

曹昌其满意了,曲了指头在沙发扶手上叩:“好,好,到底是阿升你会办事,大哥我明白的。”

明面上,余夜升和曹昌其一匪一兵,誓不相容。可私底下关起门,他们是筵席桌上的一对筷子,谁也没有比谁长,都攥在老板大先生手里,油锅里炸鱼,铜炉里烫肉,为其效命。

可兵有实权,匪无保障,余夜升的顶头大老板是大先生,大先生下面也不是全无王法。

曹昌其答应一句大哥,总算定了余夜升的位份。

既是自家弟兄,有的话就好说了:“阿弟,听说你最近收了个不要命的小相公,怎么样,玩过了伐?还称心如意伐?”

大先生好男风,上行下效,选的左右手也是同好。

以往为拉拢二人,送金送银送白皮的美人都不是稀罕事,自己吃腻赏下来的也偶有发生,余夜升从来笑纳,概不苟且,外头置了宅子,当师母,当菩萨供起来。

人道杀人魔王性子凉薄,其实很不公允,余夜升哪儿是凉薄,这人压根就没有心的。

大先生见此人行事,也都笑赞一句,是个做大事的人,为此曹昌其才会特别留意他。

能在余夜升这天生属蛇的冷血手上留下一条残命还拾回府里的,脸蛋本事,总归引人遐想联翩。

余夜升倒是大方,长袍一撩,二郎腿架上,斯文的脸上多了一分与身份相衬的痞相:“别谈了,断了两条肋骨养着,下面那张嘴到现在都只出不进。”

一番荤话逗得曹昌其笑得几欲岔气:“想不到阿弟你也是惜玉之人呐。”

笑话归笑话,曹昌其笑罢,收了一副弥勒的脸:“玩归玩,来路还是要摸一摸。”

“大哥说的是。”余夜升颔首,很记他的好。

余夜升的谦恭,曹昌其很满意,他拍拍手,几个敷了鹅蛋粉点过胭脂,鬓角用刨花胶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少年,款款鱼贯罗列跟前。

“挑一个。”一起宿娼,是他们情谊的纽带,“这么多天,下头憋坏了吧,正好泄泄火。”

余夜升大大方方选了一个,其他的,尽数乖巧去伺候曹昌其。

满室除衣声像竹海中匆匆被风抖落一地的簌叶,青黄尽褪,满眼肉山肉海,淫声如雨。

余夜升的眼睛从一团团耸动的肉上轻轻掠过,望了一眼伏头在自己两腿中间含着自己悍然丑陋的玩意儿,吃得起兴的漂亮少年。

也是一张如玉的桃面,可又说不上哪里不称心,刨花胶油滑,白脸无趣。

少年费心的伺候,水气盈盈地从余夜升的下腹,花俏地抬起眼睛。

可余夜升没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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