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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就像夜里不眠的人能听到花啪一声开了,但花自己是听不到的。

唯一令于樵在深夜会惊醒的是,他知道,这些酒会、画廊、艺术中心,这些知名或不知名的艺术家的真迹,这些帮助别人的快乐(阔太太们做慈善当然不只是因为生活无聊),这些尊重,这些艳羡的目光,这些钱——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季鸣则。他们不再是平等的了。他永远失去了爱的可能。

“你是不是和季子羽计划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我没接到电话!”季鸣则发疯一样喊着。

于樵当真笑出了声,“你问我为什么?是我叫你晚上来我家的?是我掰着你的嘴灌你酒的?是我逼你按掉来电的?嗯,鸣则,我在你眼里就这样有本事吗?”

“是……我自己?”季鸣则忽然卡了壳。

“是你。是你亲自开车来我家,亲自按掉来电静音了手机,亲自把自己灌醉睡到我床上。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你会不会跟孟时雨说,都是我一手陷害你。我其实还想过留证据,不过我没干。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孟时雨不需要,他是个真正有常识的人,他会明白,上帝给了你自由意志,就是叫你在这种时候不能推卸责任!”

季鸣则觉得哪里都不对,他拚命回想,试图寻找于樵勾引自己的证据,那些温柔小意和无底线的纵容,还有像给狗梳毛一样舒服的话语,为什么于樵家的酒这样烈,床这样软,“不可能!这……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就是你们的爱岌岌可危,你自己离开他,然后从此失去了你真正的爱人。”

季鸣则被噎得欲呕,真实太干燥了,而谎言就像蜜露:“于樵,我对你哪里不好,你在这里捅我肺管子?谁都有资格骂我,除了你……我早看出来,你没有心!”

“我为什么不能?算了吧,季鸣则,事到如今我是再不想和你演了,实话跟你讲——我一直都嫉妒你。从小你就那么任性,还蠢,我想看电视剧,你却非得看《足球之夜》,还要拉我一起;我想复习考试,你自己不学还过来放收音机;你把我上了,我怕父母知道怕得不行,你却来了句,嗨,这都小事儿……说真的,除了脸和钱,你身上有哪点好?”

“你干嘛扯这些老黄历,再说……孟时雨也不是看钱才和我在一起的,他都不在乎!还是你小心眼。”

“可拉倒吧,你自己没数过吗,你和我抱怨过多少回孟时雨不顺着你干这干那,非要商量着来,你还说孟时雨人小主意大,不好哄……我还不知道,你哄人的法子就是给银行卡!我听着都替他累得慌,和你这种傻逼谈恋爱,到底要费多少精力来扳你的臭毛病?也亏他能坚持四年,你自己不知道?我刚回国那时,多少老朋友讲你比过去好相处了,现在眼看着是又坏下去……”

季鸣则呆了半晌,他终于再开口时,声音都小了些:“那也是你害的。是了,于樵,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么坏你还跟我混在一起,你不就是图钱。”

“是啊,你说的没错。但我们的区别是,我达到了我的目的,你呢?你把自己想要的给搞没了。”于樵说着,不由得又笑起来,他带着那么一点遗憾和一点恶意,审慎地为他们的争执画上句号。他说,我赚够了也受够了,季鸣则,我们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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