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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抑或是看小儿痴闹。

那高到骇人的温度很快就烧化了魔兽骨架做成的高台,泥水泥浆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轰然泄出——

闻熹用蛮力挣脱了脚上粗重的镣铐,自水中跃出,然后朝着庚辰重重一击。

那一击绝不是开玩笑的。那是闻熹积攒了成百上千年的气力,在烈火熊熊燃烧的水牢里,第一次利刃出鞘。是以当即就令没什么防备的庚辰急喘着退却数步,一抬眼,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少年。

一场恶战。

庚辰来“视察领地”时不喜魔族在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告他对这些东西的绝对所有权,是以这间最深处的单间水牢外,除了一只饿极了眼的囚沆,别无他物。

闻熹身形如风掠至庚辰身前,一拳砸上庚辰的胸口,与此同时肩膀被长剑重重贯穿,但那点疼痛对闻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与过去千年无时无刻不承受的痛楚相比,有若点滴溪流比之汪洋大海。

他一手按住肩膀上的长剑,与此同时五指生出尖锐的指甲,刺破了庚辰的眉心。

——纯正而精粹的龙族气息。

水牢外的囚沆应声而来。

囚沆神智不通,只认食物,而庚辰作为血脉纯粹的龙族,其神力相比闻熹,自然更得囚沆欢心。

自己做的孽,终于自己来报了。

庚辰不得不暂时与这只饿极了眼的囚沆首领缠斗,闻熹得以冲出水牢,千年来第一次呼吸到外界的空气。

他知道那只囚沆缠不了庚辰多久,自己杀不了庚辰,也恐怕魔君发现异样寻来,只能凭着对光的感觉,一刻也不敢停歇地跑。

但是要跑去何地呢?

闻熹不知道自己最终停在了哪里,是否出了魔界,但他最后实在是跑倦了,当在一片湿漉漉的草地上坐下时,看见的又是一片黑暗。

.

自己是还没有跑出来吗?原来是所有的世界都是黑的吗?

闻熹遗憾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偷偷藏下一点点火苗了,一点点也能照亮些吧。

如果这时候魔界寻来,他怕是无力一战了,也许又要回去被单独关在黑乎乎的水牢里,还总是要被下一些丑陋的毒虫蛊虫。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自爆——他在水牢里时,听巡查的魔族说过这件事,似乎自爆时会出现很久的火光,那样他就可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跟凛玉第一次见面,是在魔界的夜半荒原上。

他目力极好,在漆黑的夜色下也能看见东西,只远远瞧见一个高挑的人影向自己这边走过来。随着他越走越近,容颜也逐渐清晰起来。

衣袂胜雪,姿容清逸,看着便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很可惜,托庚辰的福,他现在对这些面容出色的白衣神君没一丝好感。

看样子,约是那什么庚辰的同谋吧,他想,是来抓自己回去的?他能隐约感知到这人身上的神息,随后悲哀地得出了结论:他现在打不过。

对于能在这魔界的荒原上看见陌生人,感知到如此强烈的灵流波动,凛玉是有些诧异的,随后更让他诧异的是,这陌生少年竟然想要自爆。

——虽然自爆的方法有待商榷。

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他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打算,团起一团火球聊作照明之用,开口准备说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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