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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激动,握手机的手扬到空中,眼见就要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洛铭的心脏都漏了一拍,突然猛缩身子,抱头蹲了下去,哭嚎道:“别打我!求你别打我……”
他被碎片扎破了小血管,鲜血顺着指尖直流到手腕,连白衬衫的袖口都染了大片的红色。杜清劭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洛铭,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忘了对方是需要自己照顾的焦虑症患者,也忘了队医千叮万嘱的重点,只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感情,只顾发泄此刻生不如死的情绪……和上次厕所里一样,他还是一个根本不顾别人感受的任性孩子。
原本一场久别重逢,却被两个傻子硬生生弄得一团糟。
杜清劭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抓起他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挑掉了皮肉里的碎片。可是血止不住,很快就涌出来,在伤口表面凝成一个血珠,然后沿着指缝滚落。
他又摸了下身上的口袋,发现没有能止血的工具,只能立刻给队医发消息。
几秒之后,潘立书问:怎么回事?谁受伤了?
【别他妈磨叽了,行政楼一楼,快点来。】
发完这条消息,杜清劭就收起了手机,蹲下身边试探地摸了摸他的头:“对不起,这几天出了很多事情,我确实很暴躁。”
洛铭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深深地把脑袋埋进大腿里,小声吸鼻子。杜清劭看着汩汩冒的手和被自己吓傻的小金毛,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抓起他受伤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啜几下,试图安抚他混乱的情绪。
正文 第66章 一线希望的赌注
洛铭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他出生没多久夫人就彻底疯了,时不时跑到赫尔辛基,把他捆进狭小逼仄的屋子里侮辱打骂。
一开始他还会哭,还会求情,但他越是哭得大声,对方就越开心越满足。后来他就麻木了,即使被打得再疼也不会发出一声。
可现在回想起那些画面,无论眼前的人是谁,恐惧还是会攀附上他的身体,吓得他浑身发冷。
杜清劭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蹲下身眼巴巴地安慰他。
等潘立书带着药匆匆赶到时,眼前依旧是无比狼狈的一幕。
“怎么回事?”他把杜清劭从地上拉起来,小声问,“你把他弄伤了?”
“我刚才没控制住……”
他正准备坦白从宽,一直坐在地上的洛铭突然有了动静,扶着墙一点点站起来:“是我不小心摔碎了手机,见笑。”
杜清劭听他快哭出来的声音,心里一阵揪疼,从潘立书手里接过药,揽着他的肩膀往回走:“去我屋里,咱们慢慢把话说清楚。”
洛铭没有拒绝,跟他走回了房间。杜清劭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先倒了杯温水,又抓起他的手开始处理伤口。
“对不起,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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