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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问他。
“没事,我还能再睡会儿,你也抓紧休息。”杜清劭应了声,把头偏向另一侧,悄悄拉高了被子。
鼻子酸酸的,想哭又哭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几天,重返冰场是在出院的当晚深夜。他的石膏和绷带都拆了,换上弹性比较好的保护套,而队友们已经回房休息,偌大的冰面只属于他一人。
他换好冰鞋跨上冰面,开始绕着挡板压步、热身。脚下的触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陌生,让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洛铭还在场外陪着,他不想再让他担心了。
等差不多适应,杜清劭转头向场外,用目光找了下洛铭,然后慢悠悠地晃过去和他们说打算练一下跳跃。教练点头同意,但叮嘱他一定要量力而行。
杜清劭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笑容,滑倒冰场中央,开始沿弧线加速。一步两步、变刃转身,一切感觉都很熟悉,可就在他准备点冰起跳的瞬间——
身体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他说不清是哪里疼,可就是那瞬间,身上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下,伴随着强烈的惶恐捅进心窝。
杜清劭的神情完全恍惚,想停止动作但为时已晚,刀齿在冰面上拖出一条诡异的弧线,根本没有跳起来,而是在空中瞎转了大半圈,后背撞到了挡板。
“咣当——”
肩膀又开始疼。
“嘶……”他迷糊地闭上眼,抱住肩膀靠在了挡板上。
“杜清劭,你没事吧?”教练赶紧走过来询问。
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倔强地摇了摇头:“不要紧,刚才只是没找到感觉。”
说完,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又起身滑向对面的长挡板,开始第二次尝试。
可是肩膀为什么越来越沉了,几乎到抬不起来的地步。头顶的大灯照得冰面反光,明晃晃的光线刺进眼里,好像又回到了四大洲那场比赛受伤后看到的,有无数重影、亮得要把他吞没的冰面。
“如果你世锦赛再受伤怎么办?撞到头可不是小事啊。”
“你知道自己在冰面上昏迷了多久吗?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
脑中一片混沌,不断重复着别人的声音。
“嘭——”
又摔了。
像失去重心的陀螺狠狠砸向冰面,随后整个人侧卧在地,被惯性甩到挡板处。
好冷啊。
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和受伤时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躺在冰上,冰冷的空气刺进骨髓,疼得蜷成团也无济于事,久久找不回知觉。
好冷…杜清劭茫然地睁开眼,看到冰面上多了一滩血迹。
怎么回事?又伤到头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在滴血,慌张地用手抹了一把冰面,拼命凑到鼻子下闻,好久才反应过来……
是水。
仅仅是冰面上化了层薄薄的水渍。
反复摩挲着掌心冰凉粘腻的水膜,杜清劭才找回意识,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狼狈地瘫坐在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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