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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纤毫毕现。
通风口,寒风吹得比别的地方都顺溜,呼呼啦啦刮过来,将他大衣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被对着风口,大半个身子懒洋洋地斜靠在灯杆上,就着滤嘴缓慢地抽烟。
刺骨的冷风吹在身上,他并不觉得冷。
大概心冷了,身体就感觉不到冷了。
五年前,同样是这样凛冽压抑的寒冬,他和父亲闹翻,他一个人默默去了永安寺。
他拉着行李箱第一次踏进那座古老的寺庙,天一大师接待了他。
大师找来剃度师傅为他剃度。剃度师傅当时说:“盛先生尘心未泯,不宜断发。”
断发断尘缘,尘缘未断,自然断不得发。虽然当时他是存了遁入空门,和青灯古佛作伴,了此残生的念头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无比厌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只想待在佛门圣地,远离俗世。
五年后在西郊墓园,他遇到沈安素,她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满脸泪水,眼神绝望又孤独。他似乎跨过漫长的时间长河,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知道他们是同一类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拉她一把,所以他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在寺庙的那段时间,他断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系,孤身一人待在寺里。不仅跟着天一大师修行,诵经,做早课,抄经书。还跟着剃度师傅学剃度,给那些打算遁入空门的人落发。时常往膳堂跑,跟着膳堂的大师傅学了一手好厨艺。
心伤疗得差不多了,他离开永安寺,只身一人去云陌创业。
今年年初回来,时隔五年,原本打算将父子俩的关系修复一下,毕竟总归是亲人,血脉相连。
殊不知,他从始至终都不曾了解过自己的父亲。这个男人远比他所认识的还要无情自私。
父母和孩子的缘分可遇不可求。可有些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却比陌生人都不如。
其实五年前他便已经没家了,直到五年后才真切地认识到这点。
他平静地抽完了一根烟。
开车回家,一路畅通无阻。
客厅没有开灯,大部分的空间都还隐藏在阴影里,一点点微光浮现。
盛延熙站在玄关处换鞋,顺便摁亮客厅的吊灯。
一瞬间,头顶万千星辉掉落。
沈安素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着了。
脑袋歪在一边,柔软的短发顺滑地垂落,刚好遮住她半边脸颊,睡相恬静。
她就这样坐在客厅里等了他一夜。
他自诩从来不是感性的男人。可这一刻他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正被无数暖流包裹住,温暖,柔软,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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