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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哪儿有相爱相杀?是修哲在追着我杀。”
程膺说了我的真名,却不是沈宣的名字,我觉得有些怪,但我又确实是沈宣的扮演者,这样仔细计较又显得很龟毛。
正常状态下的沈老师的镜头已经拍得差不多,这两天的戏基本都是我在出租屋对程膺施暴。
拍摄这部分剧情时,往往是场记板一打,我就要进入狂躁暴戾的状态,但又不能表现得太用力,需时刻拿捏住情绪,一抬眼一皱眉都得细细琢磨,以至于时常拍得人大汗淋漓、身累心累。
程膺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也是绷着根弦儿,尽力在控制面部表情——在这种情形下,挣扎算是很浅显的动作表现,江映昙对沈宣的态度就得从神态语言中带出来,有时嘴巴堵上了,就纯靠表情。加上程膺自认演技上不如我,经验也不足够,对自己的要求就更加严格,经常会跟导演交流,稍有丁点瑕疵就会主动请求重来一条。
就这样,我们二人对手戏的拍摄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拍摄过程中最难迈过的一道坎儿。
“好了,歇会儿吧,你俩脑门子上的汗都能接一瓶了。”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朝我们叫了声停,大概也热得够呛,手里捏了把蒲扇在扇风。
我顺手把程膺背后的束缚解了,场务打程膺的方向过来,把纸递给了他。
程膺抽了两张纸出来,抬手帮我擦了擦快流进我眼睛里的汗珠,我嗅到了他手腕处浅淡的香。
我愣住,觉得这姿势太过亲近,赶忙伸手接住那纸巾,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用麻烦了,谢谢。”
我向程膺点了点头致谢,动作却是明显的疏离,程膺面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悦,如往常一样回我一个客气的笑。
我感觉到一股股强劲的凉风吹来,周围几个大风扇都被场务打开了,大家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程膺向监视器那边走去,跟导演讨论起刚才的戏。我觉得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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