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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舟拖着鞋底边蹭边状若无事地说:“你逛完回去睡一觉吧,我陪阿姨预备年夜饭。”
司君遥有点意外,“先前不是说不太习惯和长辈打交道。”
“司老师是不是瞧不起人?虽然我偶尔叛个逆啦,任个性啥的,总体来讲还是挺懂事儿的新时代好青年吧?”
“嗯,最近很乖,值得表扬。不过…”
“咋啦?”
“我们家是老房子,厨房不太禁得住大厨的狂轰滥炸,你周阿姨也胆子小禁不起鸡飞狗跳。”司君遥冲他狡黠地眨眨眼,任舟听出来他是拐着弯骂自己,从后面搡他肩膀,推土机似的往前顶,张嘴就耍赖:“侮辱我?伤心了,难过了,不给买好吃的哄不好了。”
任舟其实是挺好哄的小孩儿,司君遥带他去了一个老市场,狭窄的路上人挤人,不管是熏酱熟食还是蔬菜水果,所有摊子都铺在车上地上,摊主一个个被羽绒服武装得魁梧不凡,操着响亮的方言叫卖。
任舟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冰淇淋放露天卖,几十个品种被码在纸壳箱里,才问一句就被塞一个小塑料筐在手里,随便往里挑拣。他看什么都想吃,司君遥也秉承着“大过年的”四字原谅箴言,纵着他买了一大兜。老板看他买的多,还阔气地送了两支网红小狗爪冰糕,他举给司君遥,逼着慈悲为怀的老师啃下两颗小狗脚指头,自己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里外同温。
司君遥买好了备菜又带他去土特产的摊子瞧新鲜。带冰碴的网兜捞出来活跳跳的大鱼,大花棉被揭开来,蚕蛹的尖还攒动着,平凡样式的冰糖葫芦早就过时,冰糖黄瓜顶花带刺,冰糖辣条中间还串着颗心形棉花糖。任舟在每个摊子前面都要站上一会儿,最后央着司君遥买了几只冻梨和几种没见过的老式点心,双手各提了一嘟噜袋子,边往回蹿,边打出溜滑。
稳定治疗的这半年,他兴高采烈的时候越来越多,焦躁或是低落的时候越来越少,躁期与郁期的界线逐渐模糊在规律的生活作息里。连杨奕都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司君遥在后面缓缓地踱,看他张开双手滑向冰面的另一端,就好像目睹他进程顺遂的疗愈,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他随便挥动翅膀就能飞向更光明的彼方。
到家的时候,周念正好抱着替换下来的床单从次卧走出来,见他们回来就笑笑,交代道:“阿遥,床都铺好了,怕你们不习惯盖一床被子,换了两床单人的。”
任舟含着个糖块,眼睛瞪溜圆:“我们俩睡…一张床?”
周念有些无措地望向司君遥,司君遥给了她一个无事的眼神,回头唤任舟:“阿舟来厨房帮我洗菜吧。”
“哦,好。”任舟得了指令随他往厨房去了。
司君遥把提的东西搁下,看周念不在客厅,低声对任舟道了个歉:“阿舟,这边虽然有三室,但靠后窗那间不太方便住人。里面放着我爸的遗像和一些旧物,我妈把钢琴也挤在里面,她平时会在那里坐很久。所以只能委屈你跟我睡次卧了,要是怕睡不好,我睡客厅也可以,小时候我经常半夜跑去睡沙发,也很舒服。”
哪有在人家做客,让主人睡沙发的,再混蛋也干不出这事。任舟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能睡好,上次不是一起睡过嘛,睡眠体验挺不错…也不是,反正就我不挑,只是没考虑那么多,也没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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