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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江鹤一的脖子,脸颊软肉贴在江鹤一的颈窝,呼吸还有一点急促。

快感退散的速度缓慢,江蕴星手脚都发颤,咬着唇在江鹤一怀里很难忍似的小声哼哼。声调婉转暧昧,难以辨清是在示弱,还是在求欢。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江鹤一忽然叫了江蕴星一声:“江蕴星。”

“嗯?”江蕴星刚刚缓过来,很软很乖地应声,等着江鹤一说话。

“我妈走了。”

江鹤一声线平稳,语调几乎与平日里的任意一句普通的陈述无异。但江蕴星被这四个字砸得中止思考,因此不太确定自身听觉的判断。

他呆呆地仰起脸,研读不出江鹤一平静神色里的深意,只能听清江鹤一话语中的每一个字。

“就在刚刚,你要我干你的时候,”江鹤一说,“疗养院那边给我发消息了。”

不知为何,江蕴星瞬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微张着嘴,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有眼泪擅自从睁大的眼眶里掉落。

江鹤一眼底好似有很深的情绪,又好似很空洞。江蕴星的视野被汹涌泪水笼在模糊的状态里,根本没办法看清楚。

但江鹤一好像垂眼笑了一下,只是唇角微微上翘,其实毫无笑意。

因为江蕴星离他很近,钉在他脸上的视线很认真,所以即便看不真切,也还是能感受到江鹤一笑容里的凄凉和悲伤。

江蕴星的泪腺仿若坏了,温热的液体失控地往外溢出,很快便弄湿了他光洁微凉的脸。

江鹤一宽大的掌心很轻地覆上来,用拇指指腹拭去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呢喃般低声说:“你知道吗,这世上唯一一个与我有关的人走了。”

“明天开始,你再没有能用来威胁我的筹码了。”

不是的,不是的。

江蕴星想告诉江鹤一,这世上还有一个与江鹤一有关的,非常、非常在乎和爱他的人;用纪敏姿威胁江鹤一也从来不是本意,那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是江蕴星很想得到江鹤一的原谅、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的重大错误。

但江蕴星不知从何说起,眼泪也流得过分厉害。他抽噎着捧住江鹤一并无表情的脸,思路一片混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令江蕴星更觉无力的是,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坏的人。

比起对“纪敏姿去世”的遗憾,他竟然更害怕江鹤一的离去。

尽管他从来不是真的将纪敏姿当作用来要挟江鹤一的筹码,心底却始终明白,纪敏姿的确是他和江鹤一之间唯一的连接点。

虽然很可悲、残忍,江蕴星却无法不对自己承认——

没有纪敏姿,没有他当初的口不择言,那么他和江鹤一,或许永远不会有故事。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一闪而过的白光,惊动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无言与沉重。

毫无预兆的雷电吓了江蕴星一跳,他红着眼睛往江鹤一怀里躲。还没来得及平复情绪,一声意料之外的刺耳尖叫就接踵而来。

江鹤一搭在江蕴星后背的手掌一僵,而后迅速扯过一旁的被单裹住了他。

江蕴星有些迟钝地望着面容冷峻的江鹤一,想他的上衣还穿得好好的,只有裤子退到膝弯,为什么江鹤一要用被单将他整个人遮起来呢?

直到他听见江鹤一冷冰冰地说了句“出去”,才迷惘地顺着江鹤一的视线,望向不知何时被推开的卧室大门。

像是做梦似的,面容扭曲、嘶喊叫骂的程心妮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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