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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每次给它喂东西,它都觉得我在给它投毒!呸!我还可惜我的葱油饼呢!”
说话间,庄老太太听见动静走出来,看见洒了满地的饼子,立刻指着东厢房气急败坏地叫骂:“杀千刀的败家玩意儿!又撕碎饼子往地下扔!
“你们以为庄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读书不成器,干活也不行,整天就知道糟践东西!你们给我滚出来把地上的饼子舔干净!”
庄九歌憋不住了,扯着嗓子反驳:“是驴蛋想咬我们,我们才会撕碎饼子打它的!”
“驴蛋谁都不咬,为啥偏偏咬你们?是不是你们虐待它了?打它你们不会用石头吗?扔饼子有个屁用!”
庄老太太拎着扫帚上前敲门:“你们给我出来把饼子捡干净。这就是你们今天晚上的晚饭,不吃擎等着饿死吧!”
庄九歌又气又委屈,哽咽道:“奶,我说过多少次了,驴蛋不怕石头,只怕饼子!用石头打它,它会咬得更凶;用饼子砸它,它才会怕。我和大哥天天在屋里读书,根本就没招惹过它,天知道它为啥只逮着我们咬!”
庄九歌咽下满腹委屈,继续道:“是庄甜儿!驴蛋会咬我和大哥肯定都是庄甜儿指使的!”
庄老太太用扫帚杆子砰砰砸门,气急败坏地嘶吼:“你干啥总要攀扯甜儿?你平时欺负她没够了是吧?难怪驴蛋咬你,你这是遭报应了!
“败家玩意儿,天天只知道花银子,啥活儿都不干!要不是被你们两个废物蛋子拖累,我们老庄家连三进的大院子都盖起来了!
“六年糟蹋了一百多两银子,这话说出去谁敢信?哎哟哟,我的心啊!我们老庄家造孽啊,为啥要养两个窝囊废!你们还想继续考,考个二三十年都考不上,那得浪费多少银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庄老太太捂着胸口坐倒在门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庄九歌背转身抵着门板,也哗啦啦地流着眼泪。
他和大哥刚开始读书的时候的确很有天赋,先后考取了秀才功名,再读几年书考个进士也不难。那时候爷奶对他们可好了,要啥给啥,从不说二话,大房一家子都得靠边站。
哪料世事变化得如此之快,他们兄弟二人不知怎的竟双双染了怪病,一个读书头疼,一个写字手疼,竟是断了科举的路。
而庄甜儿不知何时竟得了个天降福星的名头,事事顺意,路路畅通,还把爷奶都笼络了去。
如今的二房,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眼看着竟与大房和爷奶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自己除了读书,别的都不会干,不继续科举,又能如何?难道去城里给别人当账房?庄九歌越想越觉得前途无望,眼泪掉得更凶了。
庄理却懒懒散散地坐在窗边,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敲着桌面,勾唇笑望这一切。
门外传来庄甜儿低柔的声音:“奶,您别哭了,邻居都躲在外面看咱家的笑话了。”
“要看也是看这两个窝囊废的笑话!”庄老太太杵着扫帚站起来,脸上一滴泪都没有,全是干嚎。
“奶,我去给爹娘送水,顺便去山里挖些野菜,您陪我一块儿吧?”庄甜儿带着笑的嗓音从门缝里钻进来。
“好,奶去拿个背篓,路上咱捡只兔子回来。”庄老太太迈开腿便走,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此时已笑开了花儿。
门外很快变得安静,过了一会儿,吱吱嘎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庄甜儿和庄老太太打开院门出去了。
屋子里,庄九歌耸着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竟是越发伤心难过,两只眼睛揉得通红,像只兔子。他今年也才十四岁,还小呢,受了委屈只能这样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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