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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重镜在炭盆旁坐了下来,彻底舒适了。

白衣女子不太适应这种温热的地方,给他奉茶后便退了出去。

相重镜捧着茶一边烤火一边去看外面的下饮川,淡淡道:“你说那个铁海棠是什么意思?不仅不杀我,还将我奉为上宾。”

顾从絮化为人身坐在他身边,冷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相重镜歪头,回想起方才铁海棠那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古怪道:“她那副模样可不是想害我的架势。”

反而好像是瞧见什么故人似的。

相重镜自从出了秘境后,除了些他自己拼命去想的记忆外,六十年前一些不重要的记忆还在脑海深处藏着,不努力想根本想不起来。

顾从絮视线垂着,盯着相重镜『裸』『露』在外面的脚踝发呆,随口含糊了一句也不知什么意思。

因为相重镜屈膝坐着取暖的架势,裙摆往旁边铺开,方才被厉鬼掐住的脚踝上有一圈极其明显的淤青,仿佛镣铐锁链一般。

他脚踝上还带着红绳坠着的金铃,垂曳在那一圈淤青上,仿佛是被人囚禁在牢笼用以取乐的精致尤物。

顾从絮盯着几乎都有些失了神,甚至有种想要伸手去握住那纤瘦脚踝的冲动。

相重镜一无所知,他脚底生寒,索『性』将那绣鞋脱下随手扔在一旁,脚尖轻轻翘着烤火。

那火灵石烧成的炭盆太过温暖,相重镜翘着脚尖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一只晒饱了太阳的猫。

顾从絮彻底看呆了。

待客厅外,铁海棠一身华丽至极的紫衫,衣裳穿了一层又一层,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娴雅,打消相重镜方才对自己放纵张狂的印象。

她虽然没有身体,但还是觉得自己紧张的心口在狂跳不止。

“我、我看起来如何?”铁海棠紧张地去看旁边的白衣女子,“我乖不乖?好不好?”

已经过去了六十年,她依然记得那个神『色』清冷的男人『摸』着她的头发,唤他好姑娘的语调。

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哪里见过铁海棠这么模样,艰难道:“很乖,很好。”

铁海棠还是有些紧张,又在外面团团转了许久,才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了待客厅堂。

铁海棠已经在路上酝足了感情,连如何开口寒暄打招呼都想了不止十八个方式,她进去后先是生疏又怯怯地行了个并不熟练的女子礼。

“剑尊。”

她柔声说完后,才抬起头满是欢喜地去看相重镜。

只是视线一落在相重镜身上,铁海棠好不容易收起的双瞳瞬间冒出来,身上收敛的森然阴气也骤然发散,将火灵玉石都硬生生熄灭了。

在她的视线中,相重镜耳垂红透,张大眼睛愕然看向自己身边的顾从絮,连铁海棠到了也没发觉。

顾从絮仿佛魔怔似的,竖瞳已经满瞳,神光有些涣散,伸着手握住相重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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