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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岁末严冬,山上气温更低,风吹得人头痛,痛过之后带来清醒。柏玉在还没有开到山顶时,情绪就逐渐平静下来。
他到底在焦灼什么?他与宁安早已是过去式,他们之间有七年的爱情,这不假,但也是宁安亲手放弃了这段爱情。宁安眼里只有艺术,真正的爱人也是艺术,他排在艺术后面。
他付出得更多,放不下的当然更多。他为什么非要和宁安比?宁安能够毫不介怀地跟他打招呼,笑容从容。他还不能,还需要时间从这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因此在突然相遇时不够从容。
为这种从容与不从容生气,有什么意义?
寒风里,他将羽绒服的帽子扯起来遮住头,帽沿的长毛刮在脸上,丝丝发痒。
他和宁安不体面的偶遇,还将另一个人牵入其中。沈戟。他那一腔憋闷最终发泄在沈戟身上,以不愿意被当做工具摆布的名义。可事实上他最清楚,那不过是借题发挥,不愿意参与炒作是真,但放在平时,他会好好跟沈戟商量。平静下来再想,当时沈戟皱着眉要求他配合时,他应该是暗自兴奋的吧,因为终于有了爆发的理由。
抓住沈戟的衣领时,他手心泛起清晰的痛感,领针扎了他一下。明明是他建议沈戟戴上那枚领针,但那时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领针碍眼。
从万胧山下来,他开车去“盲罪”绕了一趟,在外面静静地看,见录制正常进行,便悄悄离开,去白鹭庭喝酒。
白鹭庭是他小舅开着玩的店,一处庭院,三栋小楼,其中一栋小楼是个会员制清吧,夜里营业。他偶尔去喝酒,服务生都知道他跟老板的关系,不收他的钱,他就帮着做几分早点,算是这儿的“客座师傅”。
6点多厨房那边说来了个大单子,他正好过去帮忙。厨房的师傅们都只管备餐,不知道餐要往哪里送,自然也没人跟他说。
“柏哥,你错过了大餐!”小康擦着嘴,“我们都吃完了。”
柏玉看看桌上的包装袋,“白鹭庭?”
“沈老师请我们的。”
听见沈老师三个字,柏玉眉梢轻轻挑了下。
“盲罪”今天上午和下午都不营业,只开夜间场。大家吃完早点就回去睡觉了,柏玉和保洁阿姨一起把公共区域收拾了一番。一宿过去,回想昨天夜里发的火,柏玉只觉难堪愧疚。要换一个制作人,录制的节奏恐怕就被他打乱了。何况沈戟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应该道个歉。
柏玉牵着美美去公园里散步,想给沈戟打个电话,酝酿一番说辞,却想起自己没有沈戟的号码。柏玉自己都觉得诧异,算起来,他和沈戟一起经历的事也不少了,沈戟甚至去过他那几乎不接待外人的家。可他没有沈戟的电话,连工作用的微信也没加,项目组那边他只加了小谢的微信。
沈戟睡了五个多小时,醒来拿手机看时间,却看见微信有一条好友添加申请,头像不仔细看看不出是什么,名字是yu,下面跟着一条信息:沈老师,我是柏玉。
睡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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